但說出口的卻是諂媚卑微的“卑職明白。”
出了張容的偏院,仍舊是孫博帶路,引著裴元去見韓千戶。
這次裴元在韓千戶身邊又見到了一個臉生的百戶官。
裴元依舊沒敢多打量,獻上那白瓷小杯,回稟道,“卑職已經把事情準備妥當,隨時可以為千戶效命。”
韓千戶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裴元話裡話外的意思。
玩弄著手中的白瓷小杯,似笑非笑的問道,“都打聽清楚了?”
裴元心中一驚。
先是懷疑韓千戶事後又派人去問了,接著又懷疑是不是陳頭鐵這狗東西出賣自己。
心中認栽,回答起來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他擦了擦汗,“在下、在下隻是剛剛襲職,對很多事情一知半解,怕壞了千戶的事情。所以就想多準備準備。”
多準備準備?
韓千戶很想問,上次坑了東廠,莫非也是你準備的結果。
但很多事情其實挑明了就沒意思了。
那樣的話,她幾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結果,一切都隻會比現在更糟糕。
以韓千戶自己的經驗,如果稍微給那麼一點縱容,讓底下人靈活的和自己鬥智鬥勇,起碼自己手裡的是一池活魚。
於是,韓千戶跳過不提,很隨和的笑著問道,“那你準備好了嗎?”
裴元心中一動,覺得這是個可以把握一下的機會。
於是厚著臉皮說道,“卑職……,準備了兩個幫手。這兩人一個擅長刑訊,一個有江湖經驗,或許能派上用場。”
韓千戶臉上不動聲色,深深的看了裴元一眼。
這家夥是把他的事情,變成了我的事情啊。
韓千戶纖細的手指在幾案輕敲了一會兒,道,“陳頭鐵本就是你的人,願意跟著辦案的話,我會讓人和北鎮撫司說說。程雷響已經有了出身,他是自己人,直接落在千戶所裡吧,先給他個小旗,讓他跟你磨練磨練。”
裴元聽完,心態都有些失衡了。
他和陳頭鐵隻能算是借調,事情完了還得回北鎮坐冷板凳。
而程雷響這狗東西,跟著自己出個案子,竟直接把缺落在了鎮邪千戶所!
雖然說現在隻是個小旗,但是看看同樣是以小旗退居二線的程知虎,那活的多舒坦啊!
兩相對比,裴元覺得自己這個主事者得到的好處,還不如程雷響這個添頭。
媽的,得讓他加錢!
韓千戶又上下仔細打量著裴元,慢慢說道,“這次本官另有要事,去南直隸就不跟著了,由袁百戶和你同行吧。”
說著,光潔的下巴微挑。
後麵臉生的那個百戶皮笑肉不笑的往前了一步。
韓千戶淡淡介紹道,“袁朗。”
袁百戶隻是瞥了裴元一眼。
裴元想了想,沒有搭理。
雖說這個鎮邪千戶所的百戶手中實權很重,但對方沒有客氣,裴元也沒想屈就。
這倒不是因為骨氣使然,而是明眼看就知道,雙方還有一段合作共事的時間。
裴元幾乎是個光杆百戶,兩人平等的職級,是裴元麵對他時唯一的均勢。
在這種情況下,裴元再放低自己,那可就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