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德州的百姓日子難過了,就連新修的德王府都寒酸無比。
朱見潾從小嬌生慣養,貪圖享樂慣了。如今特種兵戰神爸爸歸來,我豈能再住狗窩?
於是朱見潾死活賴著不去。
等到相依為命的好哥哥朱見深繼位,朱見潾就不客氣了。
我既要!又要!還要!
成化皇帝這麼深情的人,還能怎麼辦?寵唄。
於是朱見深把朱見潾的封地,從德州挪到了濟南府的治所曆城(既要),然後把廢齊王以前的土地(又要),還有廢漢王以前的土地(還要),全都給了朱見潾。
成化天子對德王可以稱得上情深義重了,如今朱見潾還活著呢,怎麼好意思造朱厚照的反?
這可是好哥哥朱見深的小孫孫,全天下都造反,德王也不會反。
隻不過這是事關自己性命的事情,裴元也不敢賭。
他看著程雷響,“你覺得德王會反?”
程雷響也怕誤導了裴元的判斷,他抓了抓頭,“這我可不敢說,我隻知道薛鬆奇是德王的人。”
裴元一時沉默。
大明的藩王肆意妄為,根本就是常態。什麼荼毒百姓,殺害官員,隻是基本操作。
當年暴虐的秦王死後,就連他老爹朱元璋都罵死有餘辜。
如今這個德王,說不定隻是單純的此類中人。
不過,做的穩當點,總沒壞處。
裴元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不往濟南府去了,直接去濟寧吧。”
陳頭鐵示意遠方的城池道,“還入城嗎?”
裴元搖頭,“不入城了,去附近尋個村落借宿一宿吧。”
第二日一早,三人睡飽繼續趕路。
路過高唐州時,果然見到城門已經緊緊關閉。
慶幸之餘,陳頭鐵半開玩笑的說道,“睡了這一晚,消息已經比我們快了,看來想再撈一筆也不可能了。”
裴元心裡回轉著陳頭鐵的話,忽然間有一種撥雲見日之感,忍不住長長歎息了一聲,“原來如此。”
兩個小旗連忙詢問道,“大人怎麼說?”
裴元以自己的惡意猜測著。
“德王做的,說不定和我們一樣啊。隻不過咱們貪圖的是幾百兩銀子,人家貪圖的可能是東昌府。”
三人狼狽逃竄之餘,還能想著利用這點信息優勢,洗劫驛站中的官員。
那麼堂堂德王就沒看到霸州民亂能帶來的利益嗎?
從薛鬆奇的出現來看,德王很可能不止是利用了局勢,而且還故意引導了叛軍進攻東昌府。
陳頭鐵吃驚的說道,“這可是叛軍啊,怎麼可能?”
裴元道,“叛軍又怎樣?這麼大的大明,難道會被叛軍擊倒嗎?隻要自己能撈夠好處,總有人收拾爛攤子。”
程雷響和陳頭鐵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裴元也覺得自己說這話挺沒立場的。
當初他們不也是這麼肆無忌憚,根本沒在意為了搶這幾百兩,讓叛軍得到什麼嗎?
如今看到德王更加難看的吃相,裴元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每個人都覺得大明朝不會倒,後來大明就沒了。
好在,裴元不是糾結的人,他看了看包袱裡的錢財,覺得這些東西仍舊那麼難以抗拒。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