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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娃,瘋了吧。”
中午,圖書館三劍客回到宿舍,發現床單還拉著,生怕裡麵那貨猝死。
胡自強剛想奪簾而入,未靠近就被喝止住。
聲音透儘疲憊,卻又有股藏不住的興奮。
吳英雄撓撓頭,“昆哥還真適合做個手藝人,就這廢寢忘食的精神,日後能成一大師!”
“本末倒置了呀!”
高進喜長歎口氣,打定主意,要找個時間跟建昆好好聊聊,怕這孩子忽起個興趣,葬送了未來。
咱缺一個手工大師嗎?
“英雄,你幫他把飯打了,俺這沒肉菜票。”
“誒。”
“彆!我不吃。”
隔斷後傳來聲音。
這節骨眼上,哪有時間吃飯?
“狗日的,你要成仙啊,早上也沒吃!”胡自強大罵。
裡頭卻沒了聲。
李建昆當下的狀態,屬實有點嚇人,活像個青山醫院的漏網之魚:
頭發亂成雞窩,臉上的油膩能炒盤菜,頂著一對熊貓眼,眼眶通紅,布滿血絲,嘴角咧開,無聲癲笑。
就是這種感覺!
就這種!
照片裡不應該有梅先生,舞台上鳳冠霞帔的絕代芳華,便是一位正兒八經的貴妃!
底下百老彙觀眾的神態,女人應是愕然,妒忌!
男人應是癡迷,傾倒!
沒有歡呼,沒有熱烈,當時的劇院,應沉浸在一片震驚與夢幻中。
一言以蔽之,他找到這張泛黃的、殘毀的,老照片的神韻。
整體神韻!
並企圖用濃墨重彩,使它鮮活起來。
這是他搗鼓老照片修複後,從未有過的一種心境,仿佛捅破了某層隔膜。
巔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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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
收工後,李建昆癱在床上昏睡不起。
期間強哥過來探了三次鼻息;吳英雄端著飯盒,用香噴噴的肉菜,勾引了兩次;老高擰來熱毛巾,給擦了把臉。
渾然不知。
死狗般。
全身精力都被抽空。
所幸年輕啊,要是換前世那把老骨頭,這張照片就成了遺作。
翌日一早。
李建昆沒事人樣爬起,擱學一食堂,胡吃海喝一頓。
六個大肉包子,看呆一群姑娘,也饞哭一幫爺們。
摸摸兜,得,一塊二毛五。
再次回歸窮逼行列。
走起,收賬!
今兒沒拿小桌板,這一單搞下來,神也得歇歇,隻為跟金三爺碰個頭,然後,應該會有點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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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門營鴿子市。
金三爺說了,搞好就過來,他會知道。
李建昆一點不意外。
“嘿!小師傅,可算見著人哪,快十天沒來了吧?”
“小師傅,那張照片整得還行?”
“搞好沒有啊小師傅,瞅瞅?”
整整9天沒出現,你猜怎麼著,大夥非但沒忘記他,屁顛屁顛往過湊。
今兒隻有兩種結果:
要不被人打死!
要不一片錢途!
李建昆一句“等金三爺過來”,將一堆攤主和老逛客打發掉,來到自己叫花子都不稀罕的老地界。
“許大爺,吃了嗎您。”
“誒,吃了吃了,您來了。”
正好得閒,李老師上線,準備跟他嘮嘮。
要說這京城就是邪性,快五月的天,早上起來還得穿棉襖。大爺一身跑絮的破襖子,腳下一雙露腳趾的布鞋,襪子沒得。
跟他剛回來那會差不離。
見不得手藝人被逼到這種份上!
“刺啦!”
大前門呈上一根,火柴跟上。
“許大爺,您這玩藝兒,都雕給小孩子玩的?”
“可不,大人他也不稀罕,不像以往啊,年輕那會雕大件,有主顧買去當擺件,現在不敢了,費時費力雕上半月一月的,要是沒人買,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