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議論紛紛,對於想乾大買賣的人而言,這無疑是個十分關鍵的問題,奈何報紙上並沒有說清楚。
&t;divcss=&ot;ntentadv&ot;“這裡麵有個界限。”這時,車廂中段一側的“回”字型座位旁,有位帶著股老學究氣質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口。
實際上個體戶們早留意到這幾個人,從衣著打扮到氣質上看,乾部無疑。
現在一聽其中年紀最大的那位出聲,個體戶們紛紛安靜下來,側耳聆聽。顯然視對方為權威。
這使得中年男人十分受用,也不吝嗇解惑道:“你們想乾手工作坊和商鋪的人,雇不雇工其實還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會不會造成剝削,如果造成剝削,那就是資本家的行徑,什麼後者不用我說。
“那麼這個界限在哪裡呢?”
他自問自答道:“其實在《資本論》中早有定義,《資本論》中對‘資本家’和‘小業主’做了明確劃分,現在政策放開是鼓勵伱們做小業主,讓經濟多元發展,催化出內生動力。
“何為小業主?《資本論》中的定義是:聘用的雇工在八個人以下,並且自己直接參入生產,這樣身份就成了‘介於資本家和工人之間的中間人物’,即為小業主。
“反之,如果你雇傭的雇工超過八人,勢必會造成剝削,那就是妥妥的資本家了。各位要謹記!”
車廂內的個體戶們紛紛露出恍然表情,不少人連連道謝。
李建昆有些忍不住了,如果說這話的是名個體戶,他不會出聲,問題並不是。雖然明白他想進行的反駁,或許產生不了什麼影響,但他還是希望糾正一下一名管理者的認知。
“您對於《資本論》的理解,可能有些照本宣科了。”
唰!
第(2/3)頁
第(3/3)頁
正當大家都在對中年男人表示感謝,興高采烈地認為自己終於弄明白其中門道時,突然冒出一個這麼不和諧的聲音,使得個體戶們齊刷刷側頭望來。
而那中年男人和他的同行們,更是紛紛手撐小桌板,循著聲音起身眺望,當看清說話的是個嘴上無毛的小青年後,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小夥子你有什麼高見?”中年男人不鹹不淡問。
“高見談不上,”李建昆笑著擺擺手,溫和回話道,“隻是我認為,夠不夠成剝削,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無法僅憑書本上的一段文字來評判,而是要看雇主的實際行為:有沒有提供合理的薪酬,有沒有依照法令設置工作時間,有沒有讓他的雇工感覺到被剝削……”
“你你你,你大膽!”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伸手指過來,喝問,“你是在質疑《資本論》嗎?”
旁邊有個青年人幫腔道:“還你認為,你誰啊你?你認為有個什麼用?”
陳亞軍和金彪倒是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懟回去,被李建昆抬手攔下,他望向中年男人那邊,很認真地說:
“我不是質疑《資本論》,在它那個時代和背景之下,它無疑擁有很好的教化意義和指引性,但諸位要明白,時代是在不斷發展的,許多東西都在變化,與時俱進的道理大家都懂,在這件事上同樣不應該墨守成規。”
中年男人微微蹙眉,眼神裡多出一絲彷徨。
但他的同行們怒氣並未消減絲毫。“你竟然敢說學習《資本論》上麵的知識是墨守成規!”
李建昆瞥一眼嗬斥的男青年說:“那我敢問你,《資本論》成書於何時?”
“十九世紀。”
“所以是了,剛才你旁邊那位說的資本家和小業主的界限劃分,也是根據十九世界中葉的情況來計算的,如今已經過去百年,用百年前的標準來框定現在,真的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它是偉大的知識,具有遠見性……”
“小華。”中年男人打斷了情緒激動的男青年,“他說的有一定道理,彆吵,讓我想想。”
男青年仍然氣不過,狠狠地瞪了李建昆一眼。中年男人則陷於沉思。
個體戶們看看中年男人,又瞅瞅李建昆,全懵了。有人弱弱問:“那我們該聽誰的?”
李建昆回道:“聽他們的,按照‘七上八下’的理論來。”
中年男人側頭望來,麵露詫異,深深地凝視著李建昆。
他終於明白,這個文化程度明顯不低的小夥子,不是要向個體戶們解讀政策,而是想教導他……或者說改變管理者的認知,並且很清楚,如果不能從管理層麵改變認知,經商的人按照他“與時俱進”的觀念去乾,隻會犯錯。”
不簡單。
如果不是車廂內太擁堵,連過道中都塞滿人,他很想過去結識一下,好好談談這個問題。
確實……有一定道理啊,中年男人心想。再次陷入深層次的思考。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