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張香玉都想不到,眼前的姑娘,有個富可敵國的對象。
她甚至不知道李建昆和沈紅衣是一對兒。
權以為後者,是歹毒小子請來害她的幫手。
“你有個孩子,今年三歲左右。”
沈紅衣:“??”
張香玉見她沒反駁,斬釘截鐵道:“是男孩!”
沈紅衣:“???”
張香玉暗籲口氣,得意道:“沒錯吧。”
“一派胡言!”
沈紅衣紅著臉,憤怒道:“我還沒結婚,哪來的孩子?”
“……”
張香玉傻眼:“不、不是,你怎麼可能沒結婚呢,你都多大了?”
這話一問完,她就後悔了。
她正是通過沈紅衣的年齡,來判斷的她已有家室。
儘管這姑娘看起來很嫩,像是才二十出頭,但既然是大學生,大學畢業時,起碼有二十二歲以上。
另外,無論是她的氣質,還是從她獨自出外勤這件事上看,都不像個剛參加工作的新人。
那麼至少二十四五歲的姑娘,長得又閉月羞花,追求者必定如過江之鯽,能留到現在還沒結婚?
家裡能同意嗎?
至於張香玉為什麼篤定沈紅衣生的是兒子。
這都不用琢磨,瞧瞧這姑娘的屁股,連生三胎,那也得都是兒子。
“你根本沒特異功能!”
沈紅衣對張香玉蓋棺定論後,不再理會她,麵向台下:
“我的名字大家知道,我的單位大家也知道,我有沒有結婚,想知道的人可以去打聽,做不了假。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這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全憑一點小聰明進行猜測。
“說白了,她就是個騙子。
“剛才發生的事,我都有記錄,我會撰寫文章來曝光她,免得以後更多人上當受騙,你們也要及時醒悟,莫要再被這樣的事這樣的人欺騙。”
李建昆瞥一眼汗如雨落的張香玉,插話道:
“她沒有以後了。”
遂望向台下:
“張貴,報警。”
張香玉:“!!!”
此時,場中已亂成一鍋粥。
以前信的有多真,現在狠的就有多深。
“你個死騙子,把我耍得團團轉啊!”
“我為了跟她學,都砸鍋賣鐵了。”
“每一場授功我都沒落下,一場三十五塊啊,都賠進去一部彩電了,騙子,還我錢!”
“對,還錢!”
“還我血汗錢!”
人群湧動,離得近的人,已衝上高台。
通往後台的過道口,張香玉的大徒弟穀延武冷汗涔涔,朝後麵的人說:“還看個幾把,跑吧!”
嗖嗖嗖……
張香玉到底有沒有功,除了她自己外,沒人比像穀延武這樣的、常伴她身邊的關門弟子更清楚。
歸根結底在於兩個字:利益。
比如穀延武,原本隻是個莊稼把式,自從跟了張香玉,老家蓋起兩層紅磚樓,還添了輛一腳踹。
台上。
張香玉遭了幾下原信徒們的拳打腳踢後,像條喪家之犬,連滾帶爬撲到李建昆腳下,抱住他的大腿:
“快,快,讓人來抓我!”
李建昆身邊,是現在整個高台上,唯一不亂的地方。
沒人敢靠近。
或者說敢衝撞他。
李建昆低頭望去,滿臉厭惡,抬腿把張香玉踢開,然後朗聲說:
“大家都冷靜點。”
周圍紅眼的人們,同時停下動作,靜聽他講話。
李建昆指指地上死狗般的張香玉:
“你們現在打死她,頂多出口惡氣,損失的錢可就不好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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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讓人去報警,待會兒公安同誌來了,查明情況後,依法處理,肯定會追討贓款,這樣你們的損失才能彌補。
“聽我一句勸,先都忍忍,退下去。”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附和:
“大師說得對,不能亂。”
“來,都聽大師的話,退!”
嘩嘩嘩……
人群如潮水般,瞬間退去。
台上隻剩下李建昆“師徒”和沈紅衣,以及趴在地上的張香玉。
台下,人們暫且壓製住對張香玉的怒火,遂用熾熱的眼神仰望著李建昆。
李建昆被他們盯得心頭發毛,趕忙道:
“那啥,有件事我要向你們解釋一下。”
全場寂靜。
眾人豎起耳朵聆聽。
“我根本不是什麼大師,喏,他也不是。”
李建昆指指格林:
“剛才你們看見的……嗯,手段,隻是魔術,魔術你們知道吧?
“障眼法而已,當不得真。”
張香玉:“!!!”
魔術,她知道。
圈子裡有人會,但手段沒這麼高明。
魔術說白了,就是騙術。
她騙人的大師,居然敗在騙人的把戲上?
台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師,您不用這麼謙虛,您是有真功的,我們都看見了。”
“魔術不是江湖雜耍麼,哪能把手快割斷了,再瞬間恢複?”
“您這才是真大師啊,像這姓張的,但凡把誰給治好了,恨不得拚命宣傳。”
“大師,您還收徒麼?”
“大師,我想跟您學習,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大師,收了我吧。”
“收我收我!”
…
霧草。
望著台下的狂熱,李建昆睜大眼睛,咋解釋還不聽呢?
“我真不是大師!”他怒道。
“大師有真功而不顯露,以前從未聽聲過您,這次是為了治這姓張的騙子才出手,救我們不被再蒙騙,替我們開智解惑,此等風格,我懷疑整個四九城隻有您一個真大師!”
“大師請受我一拜。”
噗通!
噗通!
噗通!
李建昆:“……”
他和沈姑娘相視而望,雙方眸子裡都倒映著一張愕然長大的嘴巴。
嗚嗚嗚嗚——
大簷帽到了。
算是替李建昆暫時解圍。
不然一群均歲四五十的大叔大媽,組團給你磕頭,這事兒擱誰誰不蛋疼?
大簷帽們入場後,不用李建昆他們說什麼,憤怒的群眾搶著舉報,搶著說明情況。
張香玉很快被拷上。
原本大簷帽們還想請李建昆和格林一起回去,協助調查。
“乾什麼呢?”
“不準帶走大師師徒!”
“他們又沒錯。”
“他們是做好事!”
群眾們不依啊。
個個橫眉冷對。
怕了怕了……
大簷帽們拷走張香玉,再也不說請李建昆回去協助調查的話。
“不不,我要去,我要去。”
李建昆拉著沈姑娘追上去。
“不不,不用去,不用去。”
大簷帽們製止,改走為跑,拚命和他拉開距離。
李建昆:“……”
“大師,彆走!”
“大師,不要拋棄我們!”
群眾們哀求。
李建昆:“……”
大簷帽們剛離開,小紅樓門口便好似有一扇血肉大門,瞬間合攏。
這還走不了還!
這時,李建昆留意到,現場還有個地方,格外熱鬨。
一個乾癟小老頭,被附近眾人點頭哈腰簇擁著。
他挺著腰杆,昂著腦瓜,十分神氣,頗為享受。
李建昆指向那邊,環顧四周,朗聲道:
“各位,我還有事,確實不能久待。”
“看到那人沒有,我爹,我的事他都清楚。
“你們對什麼感興趣,先找他打聽,改日再會。”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紛紛向貴飛懶漢投去目光。
有些人迫不及待朝那邊擠去。
趁著這檔口,富貴兄弟開路,李建昆拉起沈姑娘,帶著格林,總算擠出小紅樓。
然後撒丫子狂奔。
一溜煙跑出二裡地,才敢停下來。
五人戳在馬路上,弓著腰,雙手撐在大腿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然後你看我我看你,齊齊大笑起來。
張貴望向格林:“最後割手再複原那一招,咋弄的?”
大家的視線都投向格林。
包括李建昆都想知道。
是的,他沒看出蹊蹺。
格林遲疑一下,如果不是因為李先生,他是絕不會說的。
這違反了魔術師的原則。
魔術師有三大原則:
1、魔術表演之前絕對不透漏接下來的表演內容。
2、不在同一時間、地點對相同的觀眾變同樣的魔術兩次。
3、魔術表演過後,絕不向觀眾透露魔術的秘密。
格林摸向黑呢子大衣內襯,那把水果刀再次出現在他手上。
“這刀,是個特製的道具。”
他說著,手一抖,等停下時,水果刀起了變化:
刀身中間,自刀刃下方起,出現一個半圓的豁口。
李建昆仔細瞧了瞧,才發現這刀是空心的,一部分刀身縮到了空心內,這才出現半圓豁口。
這時,格林把刀“安裝”到左手背一處,豁口和手背剛好契合,看起來很像刀割進了手背裡。
倘若再加上點血漿遮擋。
足以以假亂真。
眾人恍然大悟。
“大師,等等我——”
身後傳來聲音。
李建昆聞聲探去,瞳孔收縮,再次抓起沈姑娘。
“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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