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必須得承認,女人真會影響拔劍速度。李建昆現在一天流程大概是這樣的:
早飯後,喬裝打扮,帶著媳婦兒,陪老媽去逛菜市場,也是蕩步鍛煉身體。
上午沒事的話,和家裡的女人一起在院子裡曬太陽、喝茶嗑瓜子閒聊,往往慵懶地倒在媳婦兒身上,或搬張躺椅,頭枕在她大腿上,若兩人眼神彙交間,都有興致,便找個由頭離場,拉著媳婦兒回房。
嘿咻嘿咻。
新婚燕爾嘛,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這不正值春節麼,下午時間更充裕,通常會帶著媳婦兒出去逛街遊玩,如果沒有李小妹這個電燈泡更好,看電影、爬山,都是比較有趣的事,當然,看電影要選最後排的座位,爬山要爬遊客稀少的山。
故事和風景不重要。
故事在她眼裡,風景在她身上。
天寒地凍的時節,夜晚躺進被窩會很早,不過兩人極少有午夜前入睡的情況,實在有太多樂章可以譜寫,太多細節可以探究。
不是需要早起操持家務的人家,太陽不曬屁股不起床,清晨的時光格外不同凡響。
哎,實在沒羞沒臊。
啥正事都不想乾了。
外麵的風言風語隨它去吧,李建昆突然明悟了一個道理,隻要不去理會,它就傷不到我。
當然,前提是他還算有些底氣,再一個問心無愧。
膩歪完整個春節,還嫌不夠,李建昆說到做到,替沈姑娘請了三個月假。事實上,他更希望單位能把沈姑娘開除了。
還上個勞什子班。
要上自家啥職位沒有?
老媽花了這輩子最大的錢,找乾兒子山河淘來一枚帝王綠觀音吊墜,山河當然沒打算收她錢,不收還不行;連李貴飛都有所表示,通過哼哈二將訂購了一輛莫斯科維奇小轎車,要把小兒媳那輛不上檔次的“大頭鞋”給換了,值得一提的是,李貴飛在花錢這方麵從不小氣。
老媽說,建昆呐,咱們家有個好家風,錢都歸女人管。
既然是好家風,李建昆得保持,但又有些為難,難點在於一個“都”字。
於是,他和沈姑娘商量每年一上交,今年的已經給了,存在哪哪都有的中行,方便沈姑娘花銷,戶頭是她名字,不好存太多,一千萬。
沈姑娘有點懵。
特地回了趟娘家,不知所措。
她媽勸說道,都是夫妻了,不能再見外,建昆給你零花,你得拿著,得敢用,莫要虧待自己。
沈學山罵婆娘淨教些歪道理,告誡女兒即使再殷實的家底,勤儉持家的美德也不能丟,得言傳身教,代代相傳,莫要養成兒孫們的敗家性子。
沈母反駁道,那建昆掙這麼多錢做什麼?
沈學山說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
吵得不可開交。
其實這錢沈紅衣也不敢不拿,她知道今時不比以往,再不拿丈夫真會生氣,她不想他生氣,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用而已,拿著心慌。
父親的話給了她一些啟發,她又想起1+1慈善基金會,生出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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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想擁有自己的事業,但是記者這行當,大概率丈夫不會再讓她乾,她或許可以在自己擁有一份事業的同時,也能給丈夫帶來些助力。
這次的輿論如果不是丈夫做過不少好事,許多人替他說話,不止會這樣。
李建昆替媳婦兒請這三個月假,也不光是想繼續膩歪,有件正事,帶她回清溪甸老家。
春節過,二月末。
老李家準備舉家離京,回老家祖地,除了李雲裳。
她在弟弟婚禮之後,便匆匆趕回特區,畢竟嫁為人婦,有自己的家庭,得陪著丈夫和婆婆過年,但這個年注定過不痛快,家裡兩個全是病秧子,據說她的瞎子婆婆有些熬不住了。
若不是趕上建昆結婚這件大事,玉英婆娘本想過去一趟,探望下親家母。
現在隻能等回來後再說。
首都火車站裡,同樣跟學校請過假的李雲夢,顯得格外高興,好多年不曾回家,她都長成大姑娘了,不知道兒時的小夥伴,現在都怎麼樣,要知道在她那一代,她可是孩子王。
所以小的們過得好不好,她頗為關心。
書信往來終究不真實和具體,她必須親眼見過才知道。
“哇!啥情況,這麼多人,比春節還熱鬨?”
眼前黑壓壓一片人頭,絲毫不比後世的春運場麵遜色。
“是喔,咋這麼多人?”不常出行的玉英婆娘四下瞅瞅後,也是滿臉驚奇。
倒是成日在外麵瞎混蕩的貴飛懶漢,慧眼如炬,帶著幾分瞧不起的意思道:“進城打工的。”
他並非瞧不起這些麵有菜色、多半拎著尿素袋子的人窮酸。
而是瞧不起他們明明這麼窮酸,還要跑來打工。
打工能有什麼出息?
在他看來,即使沒本錢,在老家從養幾隻家畜開始創業,也要比打工強上一百倍。另外,如今在這懶漢的眼界裡,賺錢的渠道簡直不要帶多。
這年頭真是乾啥都是賺!
人不畏窮,而畏沒膽。
所以他鄙視。
李建昆和仍是媒體人的沈紅衣相視而望,後者道:“聽說規範經濟之下,很多項目都落馬了,鄉鎮企業倒閉一片。”
李建昆點點頭,既然她都明白,沒作解釋。
眼前這一幕,是這個國家曆史上,全國範圍內的第一次打工潮。不僅僅局限於南方沿海城市,各地方的人們都向大城市蜂擁。
史稱“百萬民工進城潮”。
這之後,許多人便開始漂泊離鄉的打工攥錢生涯。
少部分人最終留在了大城市。
但更多的人,把最好的年華奉獻給大城市後,等乾不動了,終究隻能回到老家,然後他們的兒子、孫子,繼續這樣的外出打工生涯。
令人唏噓。
嗚——
火車開動。
春節剛過,這時節離開首都的人倒是不多,所以車廂裡還算寬鬆,至少大家都有座位。
旅途漫漫。
李建昆戴著鴨舌帽和墨鏡,不好張揚。
老李家兩口子畢竟上了年紀,精力不支,熬不住多久就得眯一會兒。
風華正茂的李小妹精氣神好得幾乎要外溢,嘰嘰喳喳,手舞足蹈,舉手投足間玲瓏有致的身段儘顯,俏皮可愛彰顯無遺,不知引得車廂裡多少老少爺們哈喇子狂流。
跟她小嫂子扯東扯西,一會兒講她崔師傅又有新歌,嘚瑟於她是全世界第一個聽眾;一會兒講他們班有個胡大鼻子,其貌不揚,但戴上一個披頭散發的頭套,演起武林高手來,歎為觀止,俠氣衝天。
“清溪甸是什麼樣的?”
沈紅衣倒是對丈夫的老家,此行目的地更感興趣,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她想先了解一下,尤其是風土人情,必須打聽清楚,否則萬一鬨出洋相,甚至是讓人覺得她沒有教養,便是大問題了。
“大山疙瘩裡的地方,還能怎麼樣?”
李小妹聳聳肩道:“老舊破唄,這麼說吧,如果我家還住那,我二鍋也沒現在的事業,即使你倆是同學,伱也不大可能看上他。”
“不過。”
李小妹話鋒一轉,小嘴揚起,麵露追憶:
“那兒有綠水青山,還有大海,有最好最護短的鄉親們,有最夠意思的小夥伴們。”
聽她這麼一說,沈紅衣腦子裡便有了畫麵。
大山裡的窮鄉僻壤,不過依山傍水,自然風光秀美,民風淳樸。
“你們那邊的方言怎麼說來著?你教我一些,尤其是向長輩打招呼的那種。”沈紅衣又問。
李小妹倏然瞪大眼睛:“你想學我們那邊的方言?”
“怎麼了?”沈紅衣一臉迷糊。
“小嫂子呀,不是我瞧不起你,彆說你是學中文搞文案工作的,你就算是研究甲骨文的,我從我們縣各個鎮各挑一個人,往你麵前一站,那你也得飲恨當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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