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老人兒說過,郡王殿下讀書不行,仕途難走。
銜月細看眼前的男人,相貌與世子相比稍遜一籌,但比起普通的官宦子弟,郡王殿下可稱得上清俊二字。
何況他若真是郡王,豈不是老天給她的第二次機會。
想到世子病弱,終究是不得長久,不如早日“棄暗投明”,留個後路也好。
銜月心思一轉,又有了彆的念頭。
男人見銜月不說話,料想是自己嚇到她了,急著靠近銜月,想解釋一二。
銜月用羅扇遮麵掩飾,口中禁止男人靠近:“你是誰跟前兒的侍從?夜已深,孤男寡女不好。”
侍從?現在換男人疑惑了,世人皆知沈王爺就兩個兒子,府中竟還有人不認識他沈九安,也是有趣。
沈九安瞧著眼前的女子,著一件水色衣裙,紗織的腰帶輕係,隨夜風飄動,襯得腰肢盈盈一握,清冷的月光下,玉白的膚色若隱若現。
她的打扮不像府中丫鬟,難不成是二姐姐的密友到府中做客,夜裡閒來賞荷。
沈九安分辨不清眼前女子的來路。
府中丫鬟婆子眾多,他也不能一一認得,不過這也不妨礙與她交談兩句。
“咳咳,我,我是郡王的好友,留宿府中,今夜不是有意打攪,隻是剛才恰巧路過,見姑娘一人在此,還念著孤獨寂寥的詩句,就想對上一句安慰罷了。”
眼前的男人,果然是郡王,銜月心中漸漸歡喜起來。
管他世子還是郡王,都能帶她出泥潭,攀附上哪個算哪個。
郡王既然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還以郡王的“好友”做理由。
銜月聲如溫玉,難為情道:“哦…是郡王殿下的好友啊,那必定是府中貴客,奴婢隻是一個新來的丫鬟,不識貴客尊容,還望見諒,奴婢先行退下了。”
銜月說著就要走,她背對著男人,遮麵的羅扇緩緩放下。
“且慢,你明天還來嗎?”沈九安的聲音有些急促。
銜月回眸衝著男人輕輕點頭,佯裝忘了用羅扇遮麵,露出姣好麵容。
見眼前人兒露出真容,沈九安一時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他直勾勾地凝視著銜月,眼底的情意絲毫不遮掩。
看男人這眼神,銜月心中暗喜,有戲。
銜月從荷花池回來,心情尚好。
這一趟荷花池沒白去,她本以為今天合歡散不成,往後世子必定厭棄她,現在倒好,來了位郡王。
郡王殿下,她勢在必得。
銜月經曆了一遭抄家後,早就看淡了情愛,世間怎會有這東西存在,有也是沒遇到坎坷,碰上了抄家流放,全都蕩然無存。
所以啊,不如想的開些,誰強大便倚仗著誰,世子是,郡王也是。
世子命短福薄,活不過三十歲是他的命數。
即入窮巷,就該及時掉頭,郡王就是回頭路。
不過銜月入府太晚,對郡王倒是知之甚少。
不打緊,明日問問府中的老人兒,知己知彼,才能投其所好。
郡王這步棋,她可要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