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閒提了提手中的飯匣,說道:“今日郡王殿下回府,老奴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前來給世子殿下送飯食的。”
黎川故意提高音量,給屋子裡的沈慕風通風報信:“哦!是王妃身邊的素閒啊,郡王殿下回府,王妃讓你送來的啊。”
屋子裡的沈慕風聽見門口的動靜,把吃了一半的燒雞藏起來,嘴裡使勁嚼著剩下的雞腿。
燒雞是藏起來了,可屋子裡的味道一時半會卻散不去,沈慕風難掩焦急的心情,萬萬不能被素閒發現。
門外的黎川還在與素閒“纏鬥”,一個要進去,一個攔著不讓。
素閒有些惱怒了,往日黎川是個直腸子,哪像今日這般墨跡。
“彆以為你是世子帶回來的人,我就不敢惹你,我今日是奉王妃的命令,前來給世子送飯食,你速速讓開。”
“素閒姑姑,我怎敢攔您,實在是世子殿下吩咐奴才,看好房門,無事不得入內,奴才也隻能遵從世子的命令,姑姑您就彆為難奴才了。”
黎川麵兒應付著,心裡在抓狂,沈慕風哪天不能吃燒雞,非得今天吃。
現在好了,讓他獨自在門外應付素閒。
素閒那雙針尖兒亮的眼睛,比狗靈的鼻子,若是讓她進去發現了,豈不是要出大事。
幾番糾纏之下,素閒愈發疑惑,黎川一反常態,這是作甚。
今日,她非要進房看看不可。
“好好好,你既不讓我進去,我便不進了,你伺候世子用膳吧。”素閒抬起飯匣,遞交到黎川手中。
黎川接過飯匣,心下鬆了勁兒,暗搓搓地嘀咕,這老婆子終於要走了。
誰知黎川剛一轉過頭,素閒猛地回頭推開房門。
黎川心下一驚,想著這下完了。
結果,房門剛一打開,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床榻上卻不見世子的身影,仔細環視一周,才發現那白玉屏風後,若隱若現透著一個男人的身形。
世子在桶中泡著藥浴,怪不得房間裡藥味這麼重。
“咳咳…咳咳…素閒莫要怪黎川,是我讓他守在門外的,今日身子不適,夜裡想泡泡藥浴舒緩。”
浴桶中的沈慕風探出身子,一臉憂鬱,臉色蒼白,毫無唇色,周身透露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病弱之氣。
得了沈慕風準令的黎川,像是有了靠山,言語中的底氣又多了幾分,“素閒姑姑莫怪奴才,奴才隻是按照世子殿下的吩咐辦事。”
素閒變臉一絕,剛才在門口還是一副強勢吃人的模樣。
現下見屋子裡無事發生,臉上堆笑著說道:
“忠仆本該如此,老奴也是擔心世子殿下的身體,奉了王妃的命令,不敢怠慢,世子殿下安然無事,老奴這就回去了。”
“咳咳…咳咳…勞煩走一趟了,替我向母親問安。”沈慕風回道。
“黎川,咳咳…你快去送送。”做戲要做全的道理,沈慕風自是明白。
“是,殿下。”黎川緊趕著把人往外請。
到了院兒裡,素閒擺手婉拒,“請留步,老奴先回去了。”
“素閒姑姑慢走。”黎川望著素閒的身影,眸子一點點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