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雪落,院子裡的青鬆依然傲立著,不曾彎下半分。
少女秀發隻隨意綰了個鬢,插著一支碧玉簪,襯得眉烏膚白,身著淡綠色錦緞裹胸,下墜蔥白色曳地錦繡綾羅裙,雪白纖細的脖頸露在外,嬌顏白玉無瑕。
絲絲寒意瘮人,青桃又拿了一件雪青月白挑線薄氅披在魏月昭身上,“姑娘,夫人著人來請了。”
魏月昭點點頭。
這段家還真是上門來說親來了?
如今段硯淮喜歡魏姝,以後自是魏姝做那江家新媳。
魏月昭心下覺得慶幸,她可再不想要段硯淮了。
她起身將窗扇推開,被寒意激了寒顫。
初春快到了。
微風掠過麵上,少女麵色冷淡,唇邊沒有一絲笑。
“姑娘,該走了,不然葳蕤堂那邊該催了。”
魏月昭回過神來。
走過長長的廊道,魏月昭終於踏進了葳蕤堂,堂內儘是一派其樂融融。
魏學淞坐在主位,段家人來的是段夫人,坐在右下首,身著打扮皆是城中貴女的樣子,低調華貴。
左下首便是秦毓,鬢發梳的華麗富貴,雙手放在膝上,身子端正。
“二姑娘來了。”
秦毓身旁的宋嬤嬤道。
魏姝手中捧著紫蘇鎏金碗,輕咳兩聲。
看見她來,道:“妹妹怎來的這樣晚?可叫段伯母好等。”
這就開始怪罪了?
魏月昭頷首,規矩的行了一禮,“我許久不來葳蕤堂,一時迷了路,望段夫人見諒。”
葳蕤堂的人霎時默了一瞬。
魏學淞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眼裡有淡淡的警告,隻覺她故意下魏府麵子。
“坐下吧。”
看出來存了些怒氣,“身子可好全了?”
自她受了傷,這幾日閉門不出,那日之後,還是第一次見麵。
魏月昭抬首看向魏學淞,麵上揚起甜甜的笑,“勞爹爹憂心,已是好全了。”
魏學淞點點頭,表情溫和了一點。
秦毓笑了笑,“快些坐下吧。”
她握著魏姝的手,笑的開心。
魏月昭坐下,權當看不見。
她有母,卻似無母。
若似無母,便隻當從未有過。
“魏夫人,我今日前來叨擾,原是為了犬子的事兒。”段夫人打斷眼前這場暗流湧動。
這魏家偏疼魏大姑娘,淮兒也更歡喜她,那這門親,便隻是說開了而已。
魏家雖官階不高,可卻是出了魏瑾這個好苗子,將來四皇子奪嫡之時,也算是有了一分助力。
“魏大姑娘賢淑良德,秀外慧中,是郾城數一數二的才女。”段夫人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這八字我是請玄光大師看的,硯淮與阿姝八字相合、五行皆宜,福壽綿長永不休啊!”
魏學淞頷首,麵色滿意,“兩個孩子兩情相悅,做父母的便望他們兩人長長久久。”
魏姝羞澀一笑,耳尖紅的滴血,秦毓牽著她的手輕拍,“是啊,小女不懂事,今後還望段夫人多多關照呢!”
“阿姝,這青玉鐲子是我段家傳給未來兒媳的,來,伯母為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