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感覺心口被人攥緊,剛才說出口的話竟如此可笑。
他忘了,他怎會忘了?!
阿昭第一次食用花生時差點丟了命,他在床前守了她三天三夜,跪求菩薩讓她好起來。
今日他隻以為,她在任性而已……
魏學淞也驚了,連忙過去攙扶,“府醫!快些傳府醫!”
頓時府內人仰馬翻。
魏老太爺輕聲歎氣,“昭昭……”
他開了口,卻不知說什麼。
“你阿兄,不是故意的。”
“都是一家人,是你阿兄太過偏激了,我讓他向你道歉。”
魏月昭心中歎氣,漸漸也明白了許多事。
祖父雖還是從前的祖父,可終究還是變了,他雖關心她,可更關心魏府榮耀。
段硯淮還在場,常走與城中勳貴子弟,他不想她鬨起來,讓段硯淮看了笑話,丟了魏府臉麵。
他想顧好所有人,她魏月昭,始終不能排在第一。
魏月昭笑意淡了下去,攏緊了氅衣,“我先回去了。”
魏學淞點頭,正欲送她。
話還未開口,魏姝卻突然捂著心口跌了下去,大口喘著粗氣。
她這是,心疾犯了。
魏學淞犯了難,可最後還是轉身向魏姝走去,“姝兒!”
秦毓和魏瑾也慌了。
怎麼好端端的,倒犯了心疾?
“我……我沒事,先送阿昭回去。”
魏瑾打斷她的話,“說的什麼胡話,你的心疾哪能耽擱,還要不要命了?”
“快快,將姝兒扶去榻上。”魏學淞擔憂,“地上濕冷,若又著涼可就不好了。”
魏月昭看著自己濕掉的鞋襪和裙擺,諷刺的笑了笑。
她果然,還是比不上魏姝。
眾人擁著魏姝進了房,魏老太爺也甩袖離開,隻剩段硯淮在她身旁。
“你……受委屈了。”
他嗓音低沉,透著摸不透的情緒。
“是不是,很疼?”
魏月昭抬眼看向他,示意道:“段公子,魏姝心疾犯了。”
段硯淮繃住身形,眸光定定地看著她。
若是從前,魏月昭定要羞紅了臉,為心上人注意到自己而開心。
可現在隻於蒼涼。
過了好一瞬,段硯淮又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魏月昭不吭聲了,周遭沉默下來。
從前,她在他麵前有說不完的話,他卻每次都嗬斥她,覺得甚是吵鬨。
沒想到如今,竟還有冷場的時候。
魏月昭行了一禮,“段公子自便。”
她轉身離去。
而段硯淮站在身後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緩緩握緊了拳。
“快了,阿昭,就快好了。”
他嗓音沙啞,麵色隱忍。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眼眶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