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打開衣櫃,踮腳從櫃頂摸到一把藏著的鑰匙,手指捏著鑰匙,衝薑杏晃了晃。
在她的注視中,打開衣櫃中間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疊起來的手帕。
手帕攤開,裡邊放著幾塊散碎的銀子,目測大概有二兩。
薑杏茫然,“你拿銀子做什麼?”
賀咫:“這是我之前攢的私房錢,你先拿著用。家裡吃飯用度,都從公家支出。咱們屋裡需要添置什麼,你便用這些銀子。”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麵平白無故給她錢用。
這感覺很陌生,也讓她有些惶恐。
從小娘親就教導她,無功不受祿,尤其是男人給的東西,千萬千萬不能收。
女孩子哪怕家裡再窮,也不能被彆人的小恩小惠給收買。
你貪圖雞毛蒜皮,彆人貪圖的卻是你的身體,甚至你的人生。
薑杏以前不懂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卻牢牢記在心裡了。
現在,她雖然和賀咫已經結為夫妻,到底還不了解他的為人。
她搖了搖頭,“我有的花”。
賀咫不由分說,把銀子塞她手裡。
“你的攢著,以後或自己用,或給嶽母用,隨便你怎麼安排。我是男人,以後養家需要的開銷,我來承擔。”
薑杏覺得那銀子燙手,小聲嘟囔:“咱們剛剛成親,家裡用品一應俱全,也不用買什麼。”
賀咫:“可以不用,卻不能沒有。以後我打獵、種地,都有進項。祖母每個月也會給零花錢,按人頭分,咱們倆的零花錢,到時候你一並收著就是了。”
薑杏仔細聽著。
心尖上一閃而過,有一些說不出的酥麻。
她來不及多想,脫口問道:“你就那麼信任我?”
她仰著臉,盯著賀咫的眼睛,意外地褪去了之前的嬌羞和怯懦。
賀咫笑了,“你是我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妻子,我不信任你信任誰。”
這麼一說,薑杏又臉紅了。
垂首抿了抿鬢邊的發絲,顧左右而言他:“大家族果真麻煩。”
以前在梨花寨,家裡隻有她和娘親兩個人,也不用分什麼公家私家,大家小家。
賀咫抬手在她發頂揉了揉,似乎有些無奈,又儘力安慰:“暫時不能分家,你忍忍吧。”
他誤會了,薑杏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賀咫鄭重叮囑:“你隻要記住一點,家裡大事兒祖母做主,遇到困難也不用你發愁。咱們小家,我都聽你的。”
他太過深情,以至於薑杏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密謀,或者慣會耍花腔賣嘴炮,對自己有什麼彆的企圖。
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賀咫,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賀咫坦然笑了。
薑杏忙垂眸調轉視線。
她要家世沒家世,要錢財,也隻有那麼一丁點,還不足以讓他布這麼大的局吧。
不圖彆的,那就是圖她這個人?
想起昨晚兩人做過的事兒,薑杏瞬間臉熱心跳,整個人差點燒起來。
賀咫捏了捏她的耳垂,故意板著臉命令:“大白天的,不許想入非非。我這人定力淺,你彆招我。”
薑杏羞惱,瞪他一眼,轉過身去,把那銀子又放回去,上了鎖,鑰匙重又藏到櫃頂。
她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帶回來五兩銀子的事兒,也告訴他。
禮尚往來,按說該告訴,可……
賀咫像是會讀心術,說道:“家裡有多少銀子,你自己有數就行了,以後我不問,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