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沫沉默地低下頭,她不曾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家女子竟然會被皇帝與皇後注意。
外人可以做到這樣,那為何,明明是十多載的父女卻會這樣,難道真的隻因為那一個血緣麼?
想到這裡,她不知道恨誰,恨自己,還是恨同自己一般的母親識人不清便嫁了?
“鳶鳶。”皇帝見蘇以沫神色如此,想要開口阻止皇後接下來的話,卻被人單單一個眼神瞪回。
“你想說什麼?你說那個老匹夫有用,我才同意你留她這麼多年,你就讓他這麼欺負我昭瑛妹子!”皇後隻要想到當年自己的閨中密友含淚坐上花轎,次日,宮中又得知好友子仁在家中酗酒險些喪命。
如果不是眼前自己這個夫君的猜忌,又怎麼會如此?
想到這裡,皇後看向帝王的臉色也多了幾分仇怨。
“皇上,您今日沒有朝政?怎還留宿在我這鳳儀宮?”
皇後語氣清冷,對於帝王的百般討好也都視而無睹,或者說,她本就早已不像剛入宮時對於眼前男人那般憧憬。
鳶鳶,大理寺卿胞妹,江瀅雪,閨名鳶鳶,同當朝右相嫡姐,楚柔是閨中密友。
坊間也有另一個傳言,便是皇貴妃楚柔是為了陪伴皇後娘娘才選擇入宮,也有傳言是兩人皆愛上了帝王。
直至皇貴妃數年前重病薨了,皇後便越發在宮中少言簡行,但宮中上下皆知這位皇後娘娘越是如此,便越是成為帝王的心尖寵——日日在鳳儀宮門外,指望能見到皇後一麵。
“鳶鳶,其實朕今日”皇帝小心翼翼地開口,終於能借著淩陌塵那孩子回京見上一次眼前的女人,卻又因為蘇黔之那個老匹夫搞砸了!
“來人,從陛下出去。”皇後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很快兩名宮女快步從殿外走了進來,同時二人身後也跟了一個看上去比皇帝下上幾歲的太監。
隻見那太監走上前,偷偷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樣皇後,最後縮了縮脖子,又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皇上,我們回太和殿?”
皇帝見如此,也隻好起身跟著那太監走出鳳儀宮。
剛踏出去,宮門便被兩名宮女關嚴,落下木栓。
“林高遠!你究竟跟誰一邊的!”皇帝沒好氣的一腳踹在那太監的屁股上,“是老子養著你,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大太監謝懷遠訕訕一笑,並不擔心自己的一句話會丟了腦袋:
“皇上,我跟你是一邊的,但是娘娘,小的更得罪不起啊——”
謝懷遠從六歲時便跟在那時還是皇子的帝王身邊,兩人既是主仆,也是而是玩伴,皇帝也不知一次說過,等太子登基,就帶著他和皇後他們一起出去遊山玩水。
皇帝見人這樣,也不好多說,畢竟眼前這死太監說的沒錯。
此時鳳儀宮內,剛剛的那一場鬨劇並沒有打斷幾人的閒來談資。
坐在殿內一側的五皇子慕承軒與淩陌塵對於剛剛皇帝吃逐客令的一幕也是習以為常,但還是難免多一句嘴。
“母後,你這樣不給父皇麵子,不怕他想其他辦法來鬨你?”慕承軒道。
“那又怎樣?本宮說錯了?”如同嘮家常一般,皇後半依在鳳榻上,慵懶開口。
蘇以沫愣了一愣:“皇後娘娘,還是莫要撫了皇上麵子為好。畢竟他是”
沒等她說完,就被皇後打斷:“孩子,你記住了,皇上那老小子欠你娘的,也欠我們的。你不用替他說話。”
這蘇以沫沒有繼續說,而是將皇後的話記下了。
她點了點頭。
皇後讚許地點了點頭,又問:“相府可還有你在意的人?”
她答:“一個小丫頭,她是我娘乳母的女兒,長我一歲。”
皇後纖細如蔥的手指在榻旁輕輕敲擊:“把城東那處院子送給你吧,到時再讓軒兒和塵兒派人翻修一下,我在宮中也能放心。”
蘇以沫眼中受寵若驚:“皇後娘娘,那宅子不是?”
“本就是要給你的,不過是早晚而已。當我替昭瑛給你置辦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