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18)
時間回到冬青剛被趕出府後不久。
臨近夏初。
這日,趁著上午天氣好,徐慕白進行例行的藥浴。最近天熱也不需要燒火了,不然屋子裡一股煙味。
一如既往,房門四閉,煙霧繚繞。
薑薑蹲身,替徐慕白寬衣解帶。
徐慕白垂頭凝視,薑薑向來對於替他寬衣解帶這件事,甚少有羞赧之色。
自從那天說開後,她亦恢複如常。
率遲抱徐慕白入水中後,主動離開。
房間裡隻剩薑薑和徐慕白兩人。
薑薑一心一意往水中放藥材,兩個人也並不言語。
溫水浸沒徐慕白肩膀,幾縷發絲黏貼在他脖頸處。
徐慕白見薑薑把幾粒曬乾的薑片放入水中,她的手指纖長,指腹會因浸沒水中和運動而微紅。
不知為何,自從那次後,他總忍不住注視她諸如此列的細節。
手指,脖頸,耳垂,手腕。
腦海中總會閃過那天的場麵。
她頭發打濕在脖頸,意亂情迷時微微張口的呻吟和雪白肌膚摸過去的觸感。
徐慕白並不是沒見過女子,之前還有個丫鬟在他麵前脫得隻剩肚兜。
女子身材曼妙,肌膚雪白細膩,與男子大不同,可並不是每個女子都令他有興趣。
“你的薑便是這個薑吧?”
“嗯。”
“這不是你的真名?”
“對。”薑薑回答得很簡單,倒也沒跟著說出自己的真名。
“為何取名薑薑?”
“因為我喜歡薑,小時候經常幫我爹爹切薑。且薑片好,既可以作食材,又可以入藥。中醫說薑,辛,微溫。”
微溫。倒有點像她。
徐慕白垂下被熱汽氤氳濕潤的烏黑睫毛。
就在這時,他忽地感覺到腿部一陣抽筋似的疼痛,如同被火棍擦過皮膚般迅速。
徐慕白全身緊繃,差一點,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可下一刻,那股肌膚底下火燎般的感覺再次竄過,清晰得令他無法忽視。
即便這種感覺不算友善,甚至還帶來疼痛。
可這是他墜馬四年以來,第一次——
第一次雙腿感受到如此清晰強烈的疼痛。
“薑薑。你過來。”他喊她,“你摸一下我。”
薑薑剛開始還愣了下,很快她反應過來,徐慕白甚少出現如此凝重之色,她迅速彎起袖口,手深入熱水中,觸摸到了徐慕白曲起的雙腿。
“你摸的是我的小腿中位,是麼?”
“是的。”薑薑道,這會兒她也後知後覺地開心,繼續往裡摸了下,“這裡呢。”
“小腿肚子。”
“是整條腿都有感覺嗎?”
“中間感覺更明顯。”
“這條腿呢。”
徐慕白搖了搖頭。
隻有右腿有感覺。薑薑手從浴桶裡拿出來,她的整個袖子都快濕掉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地開心。
徐慕白扭頭望向薑薑。
平日都是他都是輕言淺笑,薑薑第一次見到他雪白冷淡的臉上露出如此清晰明顯的笑意,嘴唇都勾了起來,那雙漆黑眼眸被熱汽濕潤,也隱隱發光似的。
“公子,你要好起來了。”薑薑也為他開心,笑容明亮。
徐慕白凝望她的臉。
或許是過於開心,他難得無法自製,手伸出去,攬住薑薑的後腦勺,將她壓過來,正要將唇印上她,薑薑怔了怔往後退開。
徐慕白自知失態,因為他從來不是個喜歡強迫的人。
更何況那次春藥,前麵還能因藥效猛烈他支撐不住,可中途醒過來後,互相赤裸相貼,她還用她的胳膊勾住他脖頸,已經進行過一次。
可她雙眼迷離,顯然正在發作,意識不清。徐慕白卻清醒地開始了第二次。
那次行為令人不恥。
再者薑薑都說過,當那件事沒發生。
可他終究想問:“你不想待在我身邊麼?”
他知道薑薑說假裝那件事沒發生並不是因嫌棄他的雙腿,可如果他的雙腿能好起來,那不意味著更好?
薑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