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在屋子裡睡的昏天暗地。
騾子在屋簷下睡的不省騾事,
對於蹲在邊上稀罕的幾個孩子,它是眼皮都沒掀一下。
寧二郎來看稀罕了。
寧三郎帶著四個兒子也過來看。
寧四郎帶著寧安後腳也來了。
大人、小孩瞧著都稀罕,想摸又不敢摸,怕給摸壞了。
寧大郎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他幾個兄弟帶著孩子,圍了一圈。
“瞅啥呢?”
寧大郎邊問邊上前,瞧見睡著的騾子時,他倒吸一口氣,眼睛瞪的老大。
騾子?
他急急忙忙找蒙氏。
蒙氏剛洗好衣裳回來,寧大郎立即上前接過木桶,小聲問:“騾子,阿薪買的?”
蒙氏點頭。
寧大郎驚喜萬分,靠近蒙氏壓低聲道:“我閨女真厲害。”
騾子啊,放眼整個寧家村,誰家有?
他家現在就有了。
親戚間誰家頭?
他家有!
寧大郎那嘚瑟勁,真是沒眼看。
蒙氏不理會他,也不喊寧暖、寧歡晾曬衣服,自己去後院晾曬。
孩子們難得閒在家,看騾子稀奇,由著他們吧。
看好奇稀罕人裡,多了一個寧大郎。
他還十分認真的對著騾評頭論足一番。
誇寧薪這騾子選的好,腿有力,身子骨強壯……
騾子睜眼,看了看,閉上眼繼續睡。
眼見天色稍晚,再稀罕也得各回各家。
寧安舍不得走,一是他真稀罕,二是他很少能出門。
他最歡來大伯家玩,和寧齊哥哥一起玩。
可是他身體不好,爹娘不讓他出門。
寧四郎抱著他,跟他保證明日還來看,他才乖乖的沒有哭。
“哥哥,我明兒還來。”寧安小聲道。
幾個哥哥一一回應他。
要不是家裡實在擁擠,寧安身子不好,是會被留下來一起睡的。
晚飯做好,蒙氏去喊寧薪起來吃飯。
寧薪是起來了,飯也吃了,就是吃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寧大郎問她買騾子多少銀子?
寧薪啊啊兩句,寧大郎就不再問了。
他閨女好像醒了,又好像沒醒。
填飽肚子,寧薪去了一趟茅房,回屋繼續睡。
寧暖、寧歡兩人小心翼翼給她洗臉、洗腳。
姐妹倆人眼裡都是心疼和敬佩。
晚上寧魁、寧壯不肯回屋睡,他們要睡屋簷下,守著騾子。
蒙氏說不聽,讓寧大郎去說。
寧大郎磨磨蹭蹭小聲道:“我也想去屋簷下睡。”
“……”
蒙氏氣的,抓起枕頭砸他身上:“滾,以後都跟那騾子睡,彆回屋了。”
“慧娘,好媳婦,一宿、就一宿,我實在是太稀罕那騾子了,這輩子我寧大郎是做夢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家裡能有頭騾子,你就答應了吧。”
“去去去。”
蒙氏嫌寧大郎膩歪。
不耐煩的揮揮手。
父子三人鋪草,打地鋪,穿厚棉衣,蓋厚厚的被褥。
齊齊側臉看著騾子。
心裡都格外的滿足。
很快寧大郎的被窩裡,又多了三小隻。
“爹,娘睡了,我們偷偷來的。”
“……”
寧大郎無奈,把三小兒子往懷裡摟摟,杯子給他們掖好,叮囑道:“快睡。”
心裡暗暗下決定,再稀罕也隻能在外麵睡一宿,絕對不能兩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