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橘忽然下跪,司琪緊隨,二人陸續道:
“嬴大爺,是寶二爺他”
“姑娘因此心裡鬱悶,這才導致病情加重”
“姑娘說,怕連累嬴大爺,讓我們莫要將此事告知您。”
“老太太也警告了我們二人”
“”
聽到這裡,嬴淵頓時氣血上湧,“好一個賈寶玉!”
“蓁兒,拿我手令,去萬騎營大營,調十名親軍侍衛,讓他們莫要攜帶兵刃,換上便衣來此。”
“倘若迎丫頭好轉則罷,若不能好轉,管那賈寶玉是真病假病,依律背後汙言朝廷命官,都可將其捉拿歸案!”
嬴淵即使再氣憤,也不敢直接將禁軍調入國公府邸來,一旦如此,那麼,他將背上謀逆大罪。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能帶兵入國公府,但不能說,不能帶下人吧?
千萬莫要小覷十名侍衛親軍的戰力,他們一旦發狠起來,尋常二三十人難以攔住。
此番,嬴淵擺明了,是要給迎春壯勢。
本以為,賈府人知道自己身份後,不敢再對迎春如何。
不料,卻出了賈寶玉這個混賬!
若不給他些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迎春好欺負!
“再令陳大牛,率百名侍衛親軍,以練兵之名,日夜在賈府街外巡視。”
如此,就算朝中某些禦史知道了,也不能將嬴淵如何。
畢竟,姬長給了他足夠的練兵權限。
巡視街道,捉拿宵小,雖說不是侍衛親軍該做的事,但若是練兵的重要組成環節呢?
其目的,是為了鍛煉將士們的眼力呢?
再則,派兵駐守在賈府街道外,不是為了搞事,而是為了恐嚇。
此舉意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賈府人,他與迎春,不是什麼軟柿子!
說罷。
蓁兒並未著急動身,而是緩緩開口道:
“家主”
“奴婢知道您在氣頭上。”
“隻是,還請家主憐惜這兩位妹妹,若是那般行事,固然無不妥,隻是,事後這府上的人,該如何處置這兩位妹妹?”
同為奴婢,蓁兒能夠設身處地的想到她們的處境。
可見其心善。
“若是家主執意如此,奴婢倒是有個主意,家主不妨聽聽”
“此舉也是防備將來兩位妹妹再因此事遭了罪。”
“兩位妹妹從現在就可放出風去,就說,是嬴大爺無意間聽到府上人議論,說是有人與迎春姑娘起了爭執,才導致迎春姑娘一病不起。”
“如此,即使賈府的那位老太太事後想要責罰兩位妹妹多嘴,怕也是找不到理由。”
“兩位妹妹又是迎春姑娘的貼身婢子,此番家主為迎春姑娘壯勢後,怕也無人敢或拉下臉麵來給兩位妹妹使絆子。”
“隻是需要讓陳將軍等人晚些時候出現在賈府外。”
蓁兒的意思是,從時間差裡,將嬴淵聽到賈府下人說起迎春與寶玉之間的事情給坐實。
此話一出,司琪與琇橘看向蓁兒的眼神都充滿感激。
蓁兒在宮裡曾服侍過貴人,知道與人為善的重要性。
將來,迎春是要嫁進將軍府的。
司琪與琇橘屆時也會過來。
此時埋下善緣,終是好的。
嬴淵點頭道:“蓁兒所言不錯,此事確不該殃及無辜。”
此話一出,就在琇橘與司琪要感激蓁兒時,蓁兒卻搶言道:
“兩位妹妹若是要謝,便謝家主好了,若非家主憐惜兩位妹妹,縱然我費再多唇舌也是枉然。”
說罷,蓁兒又起身來到屋內的燃香處,仔細聞了聞那香味,又道:
“家主,奴婢曾聽宮裡的某位貴人說起,這檀香頗不利於風寒、風熱之症的恢複。”
“兩位妹妹,此刻起,我等三人輪番伺候迎春姑娘,切記,一個時辰內,需開窗半刻,儘量保持屋內通風。”
“火爐裡燃著的屋碳也不利迎春姑娘康複,先搬到外屋。”
“期間迎春姑娘若是渴了,切勿讓迎春姑娘飲下過燙的水,水要偏溫涼。”
“迎春姑娘的貼身衣物與被褥需一日一換,換之前,衣物與被褥需被火爐烘烤一番,儘量貼身迎春姑娘時,莫要讓姑娘覺得太冷。”
“”
嬴淵饒有興致的看向蓁兒。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皇後會派蓁兒過來了。
相較於司琪、琇橘的慌張,肉眼可見的,蓁兒便將所有事情順理成章下來,絲毫不顯亂相。
這一點兒,已是頗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