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園收拾的很乾淨。
許姨是許家安排過來照顧許連城的,一直很儘責,雖然兩個人都不回來,每日也照常按時過來打掃,把冰箱裡塞滿新鮮的蔬菜瓜果。
許連城坐在沙發上,頭靠在後麵,閉著眼。
他酒量沒那麼差,這個狀態不太正常。
桑晚走到廚房倒了杯水,然後走過去放在他麵前。
“病了?”她伸手去摸他額頭。
手腕半路被許連城擒住,他睜著眼,從下而上看她,
“暈。”他說。
即便不舒服,語氣仍舊帶著一股命令味道。
桑晚,“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許連城說,“感冒了而已,死不了。”
“那我給你找點藥。”
許連城嗯了一聲,沒反對。
家裡藥箱有常備藥,桑晚找了兩粒感冒藥給他吃了,讓他去床上休息。
但許連城懶得動,就還是坐在沙發上。
桑晚見他這樣,便坐在了對麵。
許連城頭微微歪著,眼瞼半闔看她。
她身上穿著襯衫牛仔,除此之外沒任何首飾,像她這個人,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情感。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隻要他不在,那些漂亮的裙子,昂貴的首飾她都不會戴。
她把自己和他給予的東西分得很開。
想到這些,許連城微不可見的扯了扯唇。
桑晚察覺到他動靜,扭過頭望過來。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交彙,一個冷冰冰,一個冰冷冷。
某些方麵,他們其實很像。
季溫州就說他們是絕配。
“一對冷血動物。”季少爺調侃,“連城,你彆說,除了你,桑晚那樣的沒人受得了,這美人長得再好看,天天冷著個臉誰受得了。”
“也就你,怎麼都不膩。”
許連城對此是直接將手裡的蘋果砸到了季溫州的臉上。
他不喜歡彆人討論他和桑晚。
雖然他知道,明裡暗裡,其實外界的猜測與流言數不勝數。
可他不在意。
而桑晚,大約也一樣。
想到這,他開口,“最近你住學校?”
華府園沒有絲毫人氣,現在客廳裡還有一股陰潮的味道。
桑晚點頭,沒隱瞞,“最近學校比較忙。”
她目前讀研二,又輔修了心理學,雙學位並行,忙一點。
“嗯。”許連城從口袋裡掏了根煙含著,嘴巴裡說,“最近我不出去,住這兒。”
桑晚乖覺,“那我搬回來。”
“明天我休息,陪你搬。”
桑晚想說不用,沒多少東西,但考慮到許連城的性子,又吞了回去。
許連城看她,“怎麼?”
桑晚搖頭,“沒什麼。”
“那就好。”許連城語氣慵懶,“我以為你不想我去你學校。”
桑晚沒說話。
她的意願從來也不重要。
許連城不會在乎。
他從來是想做什麼做什麼,不會顧忌她有什麼想法。
她以前會憤怒,會反抗,會歇斯底裡,但病了一場後,她已經收斂了許多。
至少不會再暴怒。
人的情感在年輕的時候最濃烈熾熱,而經曆了暴風洗禮之後,都會趨於平淡。
桑晚覺得自己和許連城就屬於這個階段。
“你想多了。”桑晚說。
“是嗎?”許連城無所謂的笑了笑,“你說是就是吧,聽你的。”
桑晚停了一秒,覺得這個話題說下去沒意義。
“我去給你放水,你洗完先睡。”
她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點淡香,是她常用的那個洗發水的味道。
客廳裡沒有人味,這點香味像是唯一的亮點,提醒他此刻這屋子重新迎來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