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往齋舍走才走幾步。
幾道身影忽地從虛空緩緩顯露。
“魏安。”
“學生見過學正。”
他作揖行禮。
“辛學正。”
“見過學正。”
“…”
四周的學子紛紛停步,恭敬行禮。
辛山輕輕點頭,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魏安臉上,提了提袍袖,用手示意身後二人,道,“魏安,劉銀鑼有事尋你。”
“打更人?”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打更人,打更人尋魏安做甚?”
“莫不是此人先前那首是請人捉筆?叫打更人發現了?”
“胡說八道!你小瞧魏安無妨,焉敢汙蔑鬆正公?”
“…”
不靠譜的猜測紛紛。
“咳”
辛山咳了聲,止住這些議論。
又瞥了眼一旁的劉泓。
後者適時上前,朗聲問道,“魏安,有人於今早曾在廣南街趙合橋見到你。”
“廣南街,趙合橋?”
“啊,是稅銀丟失那事,不是說是妖物所為嗎?”
“魏安如何去了廣南街?廣南街的宣紙筆墨可比興寧街的貴多了。”
“十五萬兩稅銀,隻餘幾千兩,聽說辭舊父親也牽扯進去了。”
“…”
又是一陣議論,這回聲音低了些。
“確有此事。”魏安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犯嘀咕。
打更人尋他果真隻為稅銀桉?
“如此,請與我等走一趟。”劉泓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般客氣自然不是因為魏安讀書人身份,大半因魏安頭上雲鹿書院這塊招牌,此外,辛山乃儒家四品君子境。
魏安看了眼辛山,後者輕輕頷首。
“好。”
在他邁步隨劉泓離開之際,辛山又開口,“劉銀鑼,既是例行問詢,儘量還是快些。”
“省得的,辛學正。”劉泓笑了笑。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辛山目光淩冽了幾分,掃視四周,振聲道,“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魏安入學一旬有餘,爾等可曾學到其半分?”
眾學子羞愧低頭,紛紛掩麵遠遁。
…
一刻鐘後
打更人衙門,地牢
“劉銀鑼,這對嗎?問詢如何帶我來此處?”魏安言語頗無奈又諷刺。
劉泓依然麵帶微笑,“哦?魏學子知道這兒?”
這便有些氣人。
瞧瞧這暗無天日的環境!
看看那滿布血跡的刑具!
聽聽時不時響起的慘叫!
“劉銀鑼當我是傻子?”魏安話帶了幾分火氣。
劉泓笑意漸冷,“既是聰明人,待會兒莫作蠢事,老老實實地交代,免得吃苦受罪!”
魏安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這哪是衝著稅銀案啊。
見他沉默,劉泓冷笑了聲,兩三步將其領進一間行刑的屋子,道,“魏學子,且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