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終日難見陽光的空間難免潮濕生黴。
屋子一角,牆頂規律的滴水聲惹得人心煩。
魏安坐在密密麻麻滿是劃痕砍傷的刑具長凳,腦力快速運轉,調動記憶。
幕後之人控製前身十數年之久,必是長遠籌謀。
苦頭沒少讓前身吃,甚至他也遭過大罪。
可類似什麼刺探軍情、賄賂朝官,從沒給他發過這般任務,連最基本的細作素養也未培養他。
這麼個大前提下,將他派來大奉國都,打更人總部駐地…
邏輯上怎麼想都有漏洞。
他隱有猜測,苦於信息不對稱,無法驗證。
不多時,一串細微的聲音由遠及近,不是腳步聲,打更人一整個組織基本是武夫,武夫對力道的掌控不容置疑。
一道修長的身影率先闖入昏黃的燭火中,那人眼神透著股邪性,嘴角掛了抹輕佻,似笑非笑,丹鳳眼,柳葉眉,麵容俊美,氣質陰柔,給魏安的第一印象…沒了超凡力量,這人若是他原世界的,大概率會定居蓉城。
他起身,目光掠過那人胸前純金色的鑼,又朝那人身後看去,劉泓,還有兩個銅鑼,架了個不知道什麼人,光線實在昏暗,不怎麼看得清。
“這是南宮金鑼。”
劉泓介紹陰柔男子時的姿態、語氣十分恭敬。
“見過南宮金鑼。”
魏安上前半步,距南宮倩柔兩步,短作揖道。
南宮倩柔並未回應,反欺身上前一步半,上身微傾,近乎貼上魏安的臉,後者直接嚇退了半步。
再想退時,蹀躞卻叫這人勾住,退也退不得,進也進不得,實進退兩難。
輕佻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遊走,魏安頭皮發麻。
他如今…還是個少年啊。
見此情狀,後方劉泓和兩名銅鑼也有些瞠目。
劉泓使了個眼色,那兩名銅鑼立即把目光移到彆處。
“是有幾分相似。”
南宮倩柔退回去。
魏安鬆了口氣。
相似?
什麼相似?
他心中蹦出疑惑,並未搭話,實不知道和這人搭話會有什麼後果。
南宮倩柔往後微微招手,後方兩個銅鑼立上前。
“如何?認得嗎?”
魏安朝被架住的那人看去,一身囚服,披頭散發,囚服上條條血痕,這他如何認得?
無須南宮倩柔開口,劉泓將手上一直提著的一團什麼丟到魏安腳前。
魏安凝眸瞧去,下一秒,瞳孔不由顫了顫。
這分明是柳兒巷瓦子香料鋪店主的衣物。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思緒在本能的促使下快速轉動。
魏安神色平靜下來,再看向那人,最後對上南宮倩柔的目光,點了點頭,“認得。”
“那…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