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掏出素錦,先衝刻刀揖了揖,準備將其收起。
監正端起茶盞,眯了眯眼。
隻見趙守持素錦的手伸向刻刀時…
“嗤!”
無聲乃至無形,甚至形狀極小的一道…刀氣?
“非刀氣,鋒銳也。”監正拾起飄落到橫幾上的一角素錦,大拇指摩挲上那道整齊的破口,有些感慨道,“聖人刻刀,自是神異非凡,雖被封印,得了文運溫養,也能顯露一二。”
“也虧它有靈智,不然…”
“不然斬破的便是我的手。”趙守接過話,又看向魏安,“無恙,還是你拿著吧。”
封印?
靈智?
魏安已聽出些什麼。
他並不多問,指了指趙守手中的素錦,“院長,要用這個嗎?”
趙守搖頭,將素錦收起,落在刻刀上的目光一時複雜。
頗有種自己小小翼翼嗬護的白菜對黃…彆人予取予求、低三下四,偏他還無可奈何。
“謝過監正。”
事既已畢,趙守不拖遝,領魏安離開。
…
此刻,某處,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握住一隻毛筆,正在一張信箋上寫:
‘尊敬的主人
今日京城起了變故,儒家有天驕出世,他建立了新的學說,打敗了程學。
他在與國子監太明池鬥辯後,更著了首正氣歌,據他所言,此文可正心、誅邪、蕩魔、斬妖、驅神,他甚至以此喚出了雲亞聖。
原諒我沒有將此人更詳細的信息稟報給您,主人,事發突然,我正在努力搜集。
恭迎您的降臨,予我指明前路’。
…
京城,一座精巧雅致的園子
其山水環繞,回廊曲折蜿蜒,粉牆黛瓦,韻味古樸。
一串侍女腳步輕移,手捧一份份美味珍饈,進了一座亭子。
亭子不大,四處置了爐子,烘得亭子溫暖如春。
亭內,數人圍了一圈,正在觀兩人對弈。
“李侍郎,終究您棋高一著。”苦思許久,孫敏又從玉製棋奩中撚出一子,與手中黑子一同置在棋盤之上。
“哪裡,哪裡,孫尚書手下留情罷了。”李玉郎笑笑。
孫敏也笑地起身,見布置地差不多,招呼眾人落座。
“諸位,太明池之辯,雲鹿確略勝一籌,朝堂之上卻另有一局。”孫敏話中有話。
“隻怕不易,早前聖上有意請趙守出山,後者百般請辭,才任了楊恭,雲鹿重返朝堂已是定局。”
開口之人是工部尚書宮玨,乃齊黨之人。
“可否如以往一般,丟些小官小職,放到偏僻之地?”
這話出自燕黨的代表。
“一個二個,倒還罷了,此時境況不似以往,榜單每年怕要添不少雲鹿學子的名字,年複一年,不斷累積,難免有一兩個冒尖的。”
梁黨代表搖頭道。
“諸位,此次雲鹿重返朝堂雖難再遏製,總有地方可以爭一爭的。”孫敏笑道。
“尚書是說那位如今大半京城士子奉之為師的魏安?此人勢頭正洶,怕是不易。”
“宮尚書,怕這怕那,不若自縛雙手,引首就戮,將朝局拱手讓給雲鹿便是。”孫敏對宮玨冷聲道。
他忽然爆發,其餘人有些不自然。
不是來商量個對策的嗎?
怎麼還內訌了?
“諸位,你我往日雖有微詞,今時今日卻該同結一心,否則置先輩百年經營於何地?”
“一個青州出來的泥腿子,三兩句詭辯之說,糊弄了國子監立的老師學生,那是欺負他們不願與小人爭辯!”
“我等應將此子真麵目公之於眾,好叫世人知其險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