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道童忙上前,稽首迎接。
一身道袍的元景帝麵上含笑,輕輕頷首,問道,“國師在禪定?”
兩名道童隱晦地交換了個眼色,猶豫了下,正要開口如實相告時,空中有一道流光疾馳而來。
落在道觀門前,正是洛玉衡。
“國師今日如何有興致外出采風?”元景帝笑道。
但凡洛玉衡有任何一點轉變,於他而言都值得關注。
“受人之邀。”洛玉衡一句帶過,問道,“陛下今日來是?”
元景帝麵不改色,仿佛沒看出她的刻意隱瞞,笑道,“近日有些感悟。”
洛玉衡輕輕點頭,“陛下請。”
元景帝欣然入觀。
等再出觀,入龍輦之時,他臉色沉下來。
“去查清楚,國師今日去了何處?”
…
入夜
皇宮
“魏安?”元景帝皺眉,又費解道,“他如何與國師有交情?”
“那道童口嚴,老奴的人也不好動強,這便不得而知。”伏在金磚上的老太監道。
元景帝聞言,麵上無波瀾,心中憑添一股煩躁。
魏安,魏安…
“那魏安在懷慶的皇莊又搗鼓什麼?”
片刻後,他聲音毫無情緒,問道。
“熱氣球,說是可讓尋常人飛天之物。”老太監簡略地概括,將詳情呈上。
靈寶觀的道童他拷問不得,公主的衛隊他拷問不得。
但那皇莊的莊頭,他一亮出身份,莊頭便老老實實交代。
元景帝粗略地翻看一遍後,眼神微變,又翻回去,再細細閱覽。
最後眉宇忍不住一抹荒誕。
興教化?活饑民?
這魏安在癡心妄想什麼?大放什麼厥詞?
他不覺魏安能做到!
這些也不是魏安該考慮的!
元景帝將呈報合上,眼底掠過一絲不滿。
…
此時,桑泊附近
巡了一圈的南宮倩柔和楊硯短暫會麵,彙集信息。
“今日無恙所言,你以為如何?”南宮倩柔忽挑起話題來。
楊硯瞥了他一眼,目光遙遙地投向桑泊,道,“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你以為他做不到?”南宮倩柔再問道。
楊硯沉默了會兒,道,“教化,我不懂,活天下饑民,太難。”
南宮倩柔不語。
他觀今日今時的楊硯猶如當初的自己。
那時他也是不信,然而魏安轉瞬間便掌控了自己的命運。
誰知道呢?
南宮倩柔不知是相信魏安能做到,還是期望魏安能做到。
兩人坐了一會,再度起身去夜巡。
月輪一點點東落,寅時一刻,幾乎是所有守備最薄弱的時刻,困啊。
“轟~~!”
這一聲,打碎平靜,比前幾日祭典上動靜不遑多讓!
夜巡中南宮倩柔和楊硯立即飛身,縱跳飛躍往桑泊去。
兩人皆是四品武者,不過一裡之地,隻花了幾息。
結果…
“該死!”
南宮倩柔低聲喝罵了聲。
楊硯不語,眼中亦躍動怒氣。
不遠處的石燈提供微薄光線,這對四品武者來說,足以!
兩人視野之中,遍地屍骸!
而且…一捏即碎,粉碎!
沒半分遲疑,南宮倩柔從懷中抽出一張望氣術,氣機一放,指尖躍動一條火苗。
清光蒙上他雙眼,濃鬱的黑氣仍隻停在桑泊湖上,沒半點軌跡。
他立即喝道,“賊人身上定有屏蔽氣機、屏蔽望氣術的法器!絕非尋常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