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中,羅玉年看完手中紙條上的信息,徹底確認了今天樓下那夥人的真實身份,將其遞給小鶯,他微仰著頭皺著鼻子長出了口氣。雖然他此前早有猜測,但知道後還是覺得有些巧,或者說奇妙的緣分。
小鶯輕笑了聲,說道,“今天沒和對方動起手來,公子有些不甘心吧?”
“是挺可惜的,”羅玉年雙手攤開,無奈說道,“你說這多好的緣分,我們剛來這如織城,飯都沒吃完,就讓我碰上這麼一號人物,這不正好可以演場戲給家裡人看嘛,可惜呀可惜!”
“公子淨顧著自己玩,今天場麵多緊張,他的手下看起來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打起來,你就不怕自己這幾個丫頭讓人打壞了?”小鶯故意地將聲音弄的嬌聲細語,好似撒嬌一般,“少爺真是不知道心疼我們。”
羅玉年掏出腰間的扇子,嗤啦一聲展開,換了個坐姿,一手叉腰,一手抬扇斜向上指,說不出的矯揉造作,“我的小鶯姐,你莫開玩笑,就憑你的實力,隻要那些八境九境的大宗主大家主啥的不往外亂跑,這天下不是任你縱橫,誰敢擋你的路?誰又能擋你的路?”
話中的內容表明小鶯竟是有著七境的修為,雖說羅玉年有吹捧的意思,但這等境界在世間行走,確實算是很強大的戰力,在任何一個世家門派,都是受到尊敬和供奉的強者。
小鶯給了個很是幽怨的眼神,含笑說道,“少爺就會講好聽的話來騙我們這些傻姑娘。”
“小鶯姐這麼漂亮,這等傾國傾城的美人,誰見了都會誇兩句,可不是我故意哄騙人。”羅玉年輕搖扇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們趕了這多天路,你快去好生歇息吧。”
“好吧,既然公子趕人,那我就……”瞥見羅玉年受冤枉故作委屈的眼神,小鶯改口說道,“公子確定不需要奴家侍寢嗎?”邊說著邊靠了過來。
看著昏黃燭光下柔媚哀婉的佳人,羅玉年輕咽喉嚨,偏過頭不去看,擺手說道,“不用不用,你快去休息吧。”
小鶯看著公子有些狼狽的樣子,咯咯笑了起來,“好了,既然公子不喜歡,那奴家就退下啦!”
等到小鶯退出屋子關好門,羅玉年才抬起頭,看著那道纖細的影子從自己窗前經過,他輕輕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說不出的落寞。
“我怎麼敢啊?我的小鶯姐。”
…
…
夜深人靜
蕭一風緩緩睜開眼睛,紅色的光華似流體一般,隱隱在其中流轉閃動,半妖的體質讓他在夜間視物也很清晰。
他回過身子看著緊挨自己沉沉睡眠的小白,輕輕笑了笑,雖然失去了毛茸茸的小可愛,但現在熟睡的小女孩兒也算是乖巧可人,當然僅限於進入夢鄉的她。
蕭一風搖搖頭,幫她把床腳的被子打開蓋好,將小白臉上的頭發攏到兩側,他起身離開了房間。
之前白天剛到客棧時他就覺得哪裡奇怪,但沒想明白,此刻要入睡時,才發覺竟是房間數目的問題。
自己和小白同開了一間房。
這很有問題。
從前,小白是隻貓,他們睡在一起很正常,可現在她已經是個半大的姑娘了,怎麼還可以躺在一張床上呢,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不由覺得自己的觀察思維是否變遲鈍。
羅玉年他們也沒覺得不妥,可能是因為在這如織城之中,危險無處不在,小白現在的體質又是和凡人無異,和蕭一風住在一起倒是安全些,更何況雖然沒有嘴上明說,但小白確實很像是自己的妹妹。在他們看來,可能同住一起問題也不大。
當時自己也沒有提出異議,這也怪不到人家。不過現在他必須去找小二再開間房才是。
下到一樓,廳堂內依舊燈火明亮,三兩桌的客人喝著小酒,輕聲交談,不知他們是沒有地方去還是不願回家。
小二靠在一處牆壁打著瞌睡,搖搖晃晃似倒非倒。
櫃台那裡,老板娘正一手輕打算盤,一手淺蘸黑墨,在賬本上不知寫些什麼。她察覺到有人站到了自己的斜前方,抬頭發現是蕭一風後,淺淺笑道,“客官有什麼問題嗎?”
“老板娘,我想再開間房,可以嗎?”不知為何,蕭一風總覺得在老板娘的笑容中,存在很特彆的地方。有熟悉親切感,他知道那是師娘的緣故,可他總覺得還有些彆的東西,很像是老板娘對自己有區彆於普通客人的認知,可他們在這之前從未見過麵,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但他不感到危險,反而從溫柔的笑容中感到真誠和善意。
“當然可以。”老板娘笑著轉身從櫃台找客房鑰匙。她在抽屜裡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把小鑰匙。看著這把銅黃鑰匙,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她又連忙翻開賬本,不知查找了些什麼,然後抬頭看著蕭一風,滿臉歉意,“不好意思,我這忙的腦子有些亂,客房大多都滿了,倒是還剩著一間房,不過條件不太好,您要是著急得話,我可以開給你。”
“總不會沒有床吧?”蕭一風開玩笑道。
“那自然是有的。”
“那就這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