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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2春(1 / 2)

樓望東不會以為貞潔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以此威脅她吧?

但對周茉來說,她找不到烏沙,頭頂的烏紗帽也要丟了。

於是她再次誆樓望東進捕獸夾:“解開手銬,你會跑嗎?”

他已經跑過一次了,追得她高反暈倒,周茉明知故問,而樓望東的氣息明顯地沉了一寸,因為他會跑,她才要拷住他。

“我不跑。”

男人的語氣如屋頂一樣低,明顯是先哄好她把手銬解了再說,周茉心裡微微彎起嘴角,而麵上不安地說:“那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就信你。”

如此,他也有抵押物在她手上了。

床邊的手銬微微響動,像一場談判在拉鋸,周茉不願他占上風,於是左手往回攏,刀棱般的圓環在她手腕上繃出更深的紅線。

他說:“你剛才喝了一碗水。”

周茉仰了仰下巴:“還要多謝你。”

樓望東寬肩靠到椅背上,周茉的左手被他帶了過去,身子也不由傾向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膝蓋,忙又曲起,這時聽見他淡定地落了句:“很快就要上廁所了。”

周茉的眼瞳在昏暗的房間裡霎時睜起。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哪怕是一碗熱水,對樓望東來說都帶有目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周茉就會去關注自己是不是想要上廁所,尤其是在冬夜裡的冷峭光陰,這一想,腎上腺激素在緊迫中上升,而他在安靜地等待她這一刻。

周茉臉頰在不透風的屋內發燙,她試圖轉移注意力,問他:“這兒是哪裡?”

輪到男人當一名審判官,他坐在陰暗的角落,高大的身形如一團散不開的濃影,對獵物臨死前有了一絲照拂,回複她:“巴彥景區,在冬季,這裡也是無人區。”

周茉感覺一陣寒意從地底滲出,令她打了個寒顫:“那剛才的小男孩?”

“他叫岡仁茨,守區人的孩子,以防一些,”

說到這,他語氣鬆弛地一頓,答她的話:“不懂事的小動物闖了進來。”

“嘩啦~”

手銬被周茉拽回了一寸,樓望東坐姿沒動,長手朝她伸了過去,周茉眼神警惕地看向他:“你知道我在後麵追你,你不僅不停車,還把我引到這裡,如果不想和我相親,那就將我送回去,又或者……”

忽然,樓望東站起身,周茉的手也被他“牽”了起來,這個人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甚至不等她說完就要往外走,周茉從床上下來,衣料窸窣響起,她在經過桌子時,撈起了那盞煤油燈。

抬眸的刹那,厚重的防風門簾被掀開,一股深夜的風霜襲了進來,男人在這時轉身,恰好被周茉手裡的燈照亮。

淩峻的五官也朝她肆無忌憚地衝擊而來。

周茉瞳仁被冷風冰出一圈紅澀,依然怔怔地擴開,男人因為過於高大,先前一直擋住了光,如今被周茉提燈照著,她甚至看清了他的頭發絲,似木馬卷的中長烏發,及肩,夜風吹進來的時候,像無人所知的角落裡蓬勃的芨芨草。

狼不都是懼怕火焰的嗎?

樓望東為什麼不躲她的燈?

還以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側側壓了過來:“又或者看看,你是在什麼環境下,跟我談條件。”

周茉不想放過樓望東這條線索,夜裡草原的風凜冽地吸進鼻翼,刮著她的喉嚨,她咽了口氣,說:“烏沙是你的朋友,他的媽媽說他還沒妻子,又或者你帶我去見他……”

樓望東眼底浮起一道“你就那麼想嫁人”的目光來,甚至有一絲懷疑地揣度她:“因為那片不一定會被征收的草原,你就可以這麼執著地來相親?”

周茉在男人這番探究的語氣裡抓到了信息,烏沙家的確有一片等待征收的草原,她眼睛被煤油燈照得亮了一下,抬眸對他點頭:“先生可否引薦?事成……”

威逼之後是利誘,周茉咬了咬唇,寂靜的帳門下,對方沒有開聲,而是用沉挫的氣息等著她的好處。

“我先把手銬給你解開,事成送你一個好市民獎。”

嘉獎他協助司法辦案。

然而一道很輕的短促笑聲落下,他說:“如果我不帶你見他呢?”

他像在玩弄周茉,因為得知她隻想嫁一個有草原的男人,而不是追著他不放後,反倒占據了上風。

周茉理所當然道:“那我就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就問你怕不怕!

忽而,手腕上的銀銬再次發出聲響,周茉被男人往門外牽得更出去了,冷得她渾身一顫,小腹下那股緊迫感湧上,而他在這時挑了個周茉一開始給他的選擇——

“明天,我帶你回去。”

她眼眶泛起了紅暈,知道他今夜不會離開,線索就還不會斷掉。

而要他車鑰匙這個條件是不可能了,誰會把車交給一個陌生人。

“我能相信你嗎?”

她提著的煤油燈往上照了照,那樣衝擊的眉眼朝她一瞥,他將車鑰匙從衝鋒衣的兜裡掏了出來。

那一刻,周茉感覺自己眼眶已模糊了,冷風吹得她鼻尖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拿過他的車鑰匙。

沒有戴上手銬的左手指尖在交接時,被他提去了燈盞,光影晃蕩晃蕩,映著她在風裡翻飛的鬢發,她拿出手銬的鑰匙插進鎖眼那一刻,問他:“洗手間在哪裡?”

三月的伊敏河畔仍留著冷峭風霜,卻又有銀針聖潔的壯美,阿爾山看不到儘頭的冰雪世界宛若森林開的一場童話會,而真正的旅客卻無法在這時抵達,因為夜裡,景區卷起的寒風聲令人無法入眠。

清晨,周茉頂著昏沉沉的腦袋掀開帳門,終於借著天光看清身處何境。

隨著遊牧民族進入城鎮,真正的蒙古包大多存在於景區裡,而周茉昨晚睡的就是其中一座,並且裡麵有現代化酒店的設施,早已不再原始。

倒有幾縷柴火的味道在清冷的空中起浮,周茉尋味望去,看見木柵欄圍起的草叢邊蹲著個小男孩,是昨晚給她喂水的岡仁茨。

她剛要走過去,忽然見不遠處停在半坡上的車被掀開門,下來道頎長身影,一身黑的男人鬆散地仰頭揉了揉脖頸,站在草原上,像一棵高大清爽的白樺樹。

他昨晚……不會睡在車裡吧?

為了防止她偷車?

正當周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過來時,岡仁茨先扯著脆聲喊:“樓望東,阿爺喊你吃早飯啦!”

男人抬手,掌心懶散地垂下揮了揮,示意他進屋,這時目光掠到周茉身上,她避開視線時,聽見他平聲道:“帶她去找你奶奶吃飯。”

周茉就是個外來人,多得他一句,才有頓柴火飯吃。

岡仁茨蹲在地上扭過頭來,正正看到站在他身後的周茉,笑得眼睛明亮明亮的,喊:“姐姐,你快來看我的鹿!”

帶她吃飯的事看來是忘了。

周茉鮮少看見過鹿,此刻順著他的視線去看圍欄裡的草叢,這一片平地並不算小,中間還有棵老樹,就在樹乾背麵,一隻通白的馴鹿側身坐著吃雪草,她驚歎了聲:“好漂亮的鹿。”

岡仁茨仰了仰頭,傲嬌道:“當然,沒有人會不喜歡馴鹿,樓望東也喜歡,不過他最喜歡馬。”

一大一小蹲在圍欄邊開啟清晨的談話,周茉輕“噢”了聲:“那看來他也沒什麼討厭的。”

岡仁茨嗓音清脆地答:“他不喜歡弱者,比如兔子,隻有被捕獵的資格。”

忽然圍欄被道大掌壓上,下一秒,岡仁茨就讓男人單手揪住衣領往另一座蒙古包進去,周茉步子踟躕了下,到底是跟上了。

一掀開帳門,屋內暖融融的熱氣將她瞳孔迷了層霧,樓望東把男孩丟進去,自己又走了,留她一個人無所適從。

有位墩胖的婦人正在灶台前忙活,看著年紀也不過六十,朝她一笑:“望東媳婦醒啦,來,土豆蒸熟了,兌上羊奶和香草粉就可以吃。”

周茉一聽“望東媳婦”這個稱呼就頭脹臉熱,張了張唇剛要解釋,帳篷裡走進來一個拿著旱煙槍的大爺,沙啞的嗓音在說:“岡仁茨,以後彆再黏著樓望東。”

言下之意是,他結婚了。

“不是的,伯伯嬸嬸,我不是他……對象,你們彆誤會了。”

周茉解釋起來都有些倉惶,話音一落,各雙眼睛看向她,岡仁茨的腦袋從榻上的飯桌抬了起來,圓溜溜的眼睛在講:“昨晚我親眼看到樓望東把你扛回來的,而且他就是被叫回家見媳婦的呀!”

四五歲的小男孩,最是管不住嘴的時候。

周茉真想把那盤土豆塞到他嘴裡,心裡兵荒馬亂之際,另一位男當事人終於回來。

老頭和老嬸嬸的眼神頓時眯了眯,一時間帳篷被這道高大身軀擠得低壓,周茉大氣不敢喘,忽然聽到煙鬥在木桌上磕了磕的聲響,周茉被嚇得肩膀一縮。

“昨晚沒睡好?”

被花白胡子老頭提問的是樓望東,他“嗯”了聲,坐下時左手虎口一張,握了碗熱茶喝了起來。

周茉不敢動筷,眼眶澀得泛水,嬸嬸這時問她:“這位小姐也沒睡好?”

昨晚那樣大的風聲,誰能睡好?

她不免有些起床氣:“沒關係,我今天就回城裡。”

嬸嬸臉色垮了幾分:“既然都住望東屋裡了,那他是哪裡讓你不滿意?”

這句話讓樓望東肉眼可見地擰起濃眉,樺樹林沙沙起了風,他擱下碗,淡定朝周茉說了句:“快吃。”

周茉正呆愕地瞪圓了眼,此時一聽樓望東的話立馬端起碗來,說:“謝謝啊,那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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