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屋子啥情況,這麼大味兒。!”
那婦女身形誇張地揮舞著雙手,使勁在麵前扇動空氣,試圖驅散那股刺鼻的異味,似乎十分嫌棄。
然而她的雙腳卻很誠實,像生了根似的,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
“這是屍體腐爛過程中產生的硫化氫,吸收過量的話,可能會失明或者昏迷的。”項雲天清冷的嗓音悠悠響起,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專業。
那婦女聞言,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這才趕忙連退數步,縮到了門邊,嘴裡還小聲嘟囔著什麼,顯然是心有餘悸。
而這一切,都被白夢妃看在眼底,覺得好氣又好笑。
重生之後,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孩子氣的項雲天。
心底竟不由湧起一股久違的熟悉感,仿佛那些曾經並肩查案的日子又回來了。
屋內的調查工作正緊鑼密鼓地推進著,可沒想到,那個咋咋呼呼的婦女卻成了最大的麻煩製造者。
被逼無奈之下,趙飛隻得讓這婦女充當證人,期望能從她口中問出些死者的情況。
然而其結果,是他所沒想到的。
“啥,我哪知道這家夥是誰?”
“這家夥一年前樣子才搬過來,然後整天幾乎不出門,一副邋遢像,跟撿垃圾一樣,誰會稀罕跟他過多接觸。”
“他家人?我連他都不熟,哪知道他家裡都有誰……”
“對喲,我跟你們聊這麼久,你們警察局是不是該給點獎金之類的?”
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小胡聽著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額頭黑線直冒。
阿姨,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些什麼。
就你說的那些沒用的,還獎金……
“那房東是誰,你應該清楚吧?”小胡壓著心中憋屈勁,繼續問道。
“房東?”
“彆逗了,我哪知道這邋遢鬼從哪租的房子。不用問我,我啥也不清楚。”
“噗”的一聲響。
小胡終於按捺不住,筆尖將記錄紙戳出一個洞來。
一旁的白夢妃一直在聽著聞訊,心中滿滿的失望。
她本指望著能借機多了解些有關章婷的家庭情況,沒成想跑來湊熱鬨的婦女,竟然會什麼都不知道。
你啥都不知道,這麼熱衷湊熱鬨乾啥。
無奈,她隻能等待警察們接下來的調查。
……
經過一番詳細的檢驗,其結果和她的初步判斷一樣=。
死者叫章明,38歲,三年前就離婚了。
一年前搬到這邊,有一個女兒,不過下落不明,死因是喝酒過量,導致的窒息性死亡。
由於他平日裡與鄰裡關係糟糕透頂,所以死後屍體才一直未被人察覺。
趙飛又接連走訪了幾戶人家,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房主,問清章明的相關信息後,一行人在房主滿臉嫌棄的注視下,將屍體搬回了警局。
眼瞅著房主就站在門口,白夢妃忙壓低鴨舌帽,微微弓背,把自己的身形儘量縮得更小,生怕被認出來。
就在她緊張萬分之時,突然,腳底一輕,項雲天竟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勢摟入懷中,同時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裝睡。”
這具身體不過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又瘦骨嶙峋的,項雲天抱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白夢妃下意識地仰頭,目光直直撞進項雲天清澈的眸子裡,這一瞬間,她驚覺他原本清俊的五官,仿佛被歲月精雕細琢過一般,多了幾分硬朗的棱角,儘顯成熟男人的英俊魅力。
再加上兩人此刻這般親密無間的接觸,白夢妃的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滾燙滾燙的。
項雲天察覺到她的異樣,動作輕柔地將她的鴨舌帽又往下壓了壓,嚴實遮住她的臉,而後穩穩當當抱著她,抬腳邁步下樓。
趙飛見狀,趕忙快步跟上:“咋了呀?”
“好像被屍體嚇壞,身體有點不舒服。”
項雲天身形微微一轉,不著痕跡地避開趙飛探尋的目光,腳下步伐加快,飛速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