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通知解除,追殺你的人離開了。”
係統聲音平靜得可怕,一點都沒有平時帶點小可愛的毒舌模樣,更像是被剝奪了所有程序,隻餘下懲罰機製的一個冰冷的機器。
春野櫻回頭,在她緊繃到頭的感知裡,果然沒有察覺到身後有殺意。
估計宇智波帶土跟宇智波鼬,已經分好區域搞屠殺,各不打擾,所以見到她跑入佐助家,就直接離開。
畢竟他被係統激發起來的殺意,隻是興起而已,來得快去得也快。
“爸爸,媽媽!”
佐助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春野櫻猛然回頭,就看到一隻碩大的烏鴉飛過庭院去,黑色的羽毛墜落而下,落到血肉模糊的屍體上。
敞開的門,宇智波富嶽與宇智波美琴,橫倒在他們麵前。
屍體前,她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見到那個男人。
她跟佐助認識這麼久,在刻意回避,跟宇智波鼬忙碌的情況下,除了偶爾見到他來接人的一瞥,他們沒有任何交集過。
而此刻這個男人,不,少年,僅僅十三歲,
在她前世這個年紀的男生,還隻是個初中生。可是眼前的宇智波鼬,卻森冷詭異得可怕,完全讓人忽略他的年齡。
這個屠殺者睜著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在清冷的月光下,晃蕩著沸燃的殺意。
他似乎有點意外,她的存在。
滿手血的少年,看不出半點設定裡,愛村子愛弟弟溫柔善良的模樣,他的每一寸肌肉的抖動,每個轉動的眼神,都是殺瘋過後的癲狂。
殺戮機器。
這是春野櫻見到宇智波鼬,最深刻的第一印象。
“為什麼?”佐助終於反應回來殺人凶手是誰,無法置信地大喊。
宇智波鼬的眼神重新落回了質問他的佐助身上,畢竟這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如同提前背好般,來一通無比中二,在她聽來簡直胡說八道的話語,無非是他殺人是為了測量自己的力量巴拉巴拉的,也不管旁人信不信。
春野櫻呼吸聲逐漸在加重,她的耳鳴也在加重,因為她滿手,都是佐助的冷汗。
潮濕,黏糊,痛苦到極致而出現的生理反應。
春野櫻才意識到,她不止在看一場動畫,幾頁漫畫。而是真實的,一個才七歲的孩子,看著自己最愛的兄長,殺死他從出生開始就擁有的一切的慘劇。
他的族人,他的父母,他的家庭,他最愛的哥哥,所有一切構造起宇智波佐助這個人的所有。
都被毀滅掉。
她甚至沒法專注防備著那個凶手,而是擔心地看向佐助。
看著他手足無措,恐懼地顫抖,又無法理解地隻想要逃離開而產生應激反應。
他平時臭屁地喜歡在她麵前裝厲害,又掩不住被寵大的可愛自傲,還帶點宇智波生來都有的疏冷。
讓她這個裝嫩的大人,都差點忘記了,他隻是一個正常的,從未也不該經曆風霜的孩子。
“我愚蠢的弟弟啊。”
這一句所有看過火影的人都無比熟悉的話,突然在她耳邊響起來。
其實她可以一直苟在佐助身後,不要吭聲,變成一塊死木頭,畢竟宇智波鼬並沒有一定要殺她的理由。
等待他虐完佐助,直接離開,他們就能得救。
宇智波鼬眼裡的勾玉,化為黑暗的萬花筒,粗暴直接而無法掙脫的幻術,衝著佐助而來。
嚇呆的佐助,毫無反應,他不了解他哥哥的眼睛,不知道接下去的自己會遭受到什麼虐待。
在最後一刻,春野櫻動了,她的手快而準地出現,按住他的雙眼。
月讀是視覺攻擊,隻要阻止直視,就能避開。
不可否認,滅族之夜給了佐助最慘烈的經曆。
但是最狠的,讓他永成心魔的一定是他這個變態老哥,打著讓他變強的名號,在月讀世界裡逼著他看無數次的滅族小電影,再好的人都得瘋。
如果沒有中月讀,至少現實裡的佐助,並沒有親眼看見自己最愛的哥哥,怎麼一次次殺死自己最愛的父母跟族人。
她沒辦法就這麼看著他被拉入月讀世界裡,一次又一次經曆著這個世界上最恐怖,最慘痛的精神折磨。
她畢竟是個大人啊,怎麼可能懦弱到,讓一個孩子來當自己的擋箭牌。
春野櫻動起來的時候,就沒想著能全身而退,她伸手狠狠將佐助往外麵推出去,大喊一聲:“快跑。”
佐助踉蹌著往前幾步,卻沒有立刻逃跑,而是毫不猶豫轉身,“小櫻?”
轟。
門被大力關上,隔絕開他。
佐助驚恐地衝過去,伸手拚命砸門,“小櫻?小櫻!”
春野櫻不顧門外佐助拚命捶門的聲響,手指從單肩包裡掏出苦無,低頭垂眼,擺出戰鬥的姿勢。
她在心裡狂刷係統,“我剩下的積分能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