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可是弄疼世子了?”
察覺到顧知行的異樣,沈今棠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她剛要抬眼去看他的臉色,後脖頸卻被顧知行猛地一扣,整個人被按了下去。
“不該看的彆看,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裡滿是怒氣,眼神冷冽得像冰刀。
真難伺候!
沈今棠忍下心中的怒意,微微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怒氣。
她重新低下頭,手指微微顫抖著挖出藥膏,小心翼翼地均勻地覆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處理一件易碎的珍寶。
那異樣的感覺再次襲來,比剛才更強烈,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觸手在他的皮膚上輕輕遊走。
顧知行的喉結微微滾動,聲音裡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氣:“沈今棠,你是想疼死本世子,好離開嗎?”
沈今棠的動作一頓,眼皮輕輕闔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心裡一陣發苦。
她前十六年在家裡也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何曾做過這種伺候人的活計?
即便是給父兄上藥,也從未如此小心翼翼。
可即便如此,換來的卻還是嗬斥。
隻不過,現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世子殿下,對不住,奴婢之前未曾做過這種細致的活計,我再輕些。”沈今棠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隻是動作又輕緩了許多。
可動作越輕,顧知行卻越覺得難受。
沈今棠也注意到了他緊繃的手臂,黛眉微微蹙起,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湊近,輕輕對著傷口吹了吹。
溫熱的氣息拂在傷痕上,顧知行的耳朵瞬間紅了。
“沈……”他剛想開口,卻被沈今棠打斷了。
“世子殿下,您彆那麼嬌氣,受了傷總歸是要上藥的,很快就好。”沈今棠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冰涼的藥膏很快又覆了上來,顧知行的手掌攥得更緊,忍了又忍。
疼倒還在其次,主要是那種異樣感,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他之前上藥從未如此難受,定然是沈今棠這廝蓄意報複!
“起開!”顧知行猛地推開她的手。
沈今棠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他,但很快又想起他警告過什麼,立刻低下頭。
“本世子讓你滾開。”顧知行冷冷地說。
聽到顧知行再次出聲,沈今棠立刻將藥膏放在一旁,起身離他半步遠。
“彆以為本世子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動作,不拆穿你是給你留著臉麵。”顧知行冷冷地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警告。
沈今棠隻是靜靜聽著,她現在已經習慣了顧知行這毫無由頭的話語。
顧知行冷著臉,自己拿起藥膏往傷口上抹,動作生硬卻迅速。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今棠,注意到她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便隨手扯下桌上的一條帕子,朝她扔過去:“把你的頭發絞乾了,是想生病,好借機逃脫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今棠接過帕子,微微躬身,輕聲道:“是,多謝世子殿下。”
她自己絕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生病難受的終究是自己,若真隨了他們的意,那不是更顯得自己命賤?
她拿起帕子,輕輕絞起頭發,動作輕柔的很。
絞乾頭發後,沈今棠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顧知行上完藥。
顧知行的動作很快,但每一下都顯得有些用力,似乎在發泄著什麼。
沈今棠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其他動作,便試探性地開口:“世子殿下,可還需要奴婢伺候?”
顧知行抬起頭,眼神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怎麼?想借機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