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裕嘴角一抽,這女人倒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他一甩袖坐下,神情肅然,“今日是怎麼回事?”
崔令容順勢跪下,雙手抓住他腿上的衣服,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殿下,正妃娘娘實在不把妾身當人看啊。妾身自小身子骨弱,誰知正妃娘娘竟讓妾身在那烈日下暴曬足足近一個時辰。”
她又看了一眼李承裕的臉色,貼心地補上一句,“妾身不忍殿下擔憂,這才生生受著。”
聽完她的說辭,李承裕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崔令容生得倒是花容月貌,怎麼長了張胡說八道的嘴。
“你的意思是本宮的皇子妃刻意為難你一小小妾室?”
崔令容才不管他說的什麼意思,她要立刻、馬上被發配道觀!
她乾脆上前一把抱住李承裕的腿,滿臉感激地道:“殿下英明,妾身求殿下做主,妾身來世會做牛做馬報答殿下的。”
這女人竟還敢抱他,李承裕真想一腳踹開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女人。
誰家侍妾像她這般如此不知羞恥!
自重生以來,他運籌帷幄,事事順心,還是第一次被氣到情緒失控。
他咬牙切齒道:“既如此,那本宮讓皇子妃隔日就向你致歉,可好?”
這女人是瘋了才敢讓皇子妃給她道歉。
崔令容大喜,這要是正妃娘娘給她道歉,不得火冒三丈,說不定立馬就把她打發出去了。
“妾身都聽殿下的,妾身受點委屈沒什麼,隻要殿下憐惜妾身就好。”
李承裕“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壓製不住怒火,“好你個崔令容,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發火了發火了,李承裕把她趕出去也可以!
崔令容更激動了,她斜跪下去,連忙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抓住李承裕的衣袍下角掩麵哭泣,
“殿下可是厭煩了妾身,妾身對殿下的情意如昭昭明月,殿下為何不肯多憐惜容兒一點?”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李承裕腦子被氣得發懵,忍無可忍一扯衣袍轉身就出了房門。
身後崔令容還在哀嚎:“殿下為何不憐惜容兒,殿下……”
待看不見李承裕的身影,她才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哎,她演技還挺好,不錯不錯。
“采蓮!”她將采蓮喚進來,“你現在就去外麵給我傳,殿下交代了,要皇子妃娘娘親自給我道歉。”
采蓮雙眼圓睜,一臉不可置信,“主子?”
“彆廢話,快去。”
“是,主子。”采蓮生無可戀地退了下去,自家主子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不太正常了。
馥春院裡,戴馥敏發髻高聳,一身盛裝真珠裝綴,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一拍桌子,
“那崔氏膽敢如此!”
正院裡跪了一地的奴仆,均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戴馥敏自知失態,順了順氣,“都下去吧。”
院內諸人有序地退了下去,彩雲才走上前來,給戴馥敏身後加了一個靠墊,
“娘娘何必因那賤婢動怒,殿下是最重規矩的人,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處置。“
戴馥敏冷哼一聲,“好一個崔氏。你去將她給我叫來,我要給她好生立一立規矩。”
崔令容就等著這個契機,聽到傳喚忙不迭地就趕來了。
這次倒是沒讓她在院門多等,徑直就到了磕頭敬茶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