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禾攥緊著拳頭,雙拳都在不住地顫抖。
剛剛一直隱忍的淚水此時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掛在下頜處高高墜落,砸在腳下的一地狼藉中。
原本她念著十幾年的感情,不想和他走到算賬這一步,可這個年少時滿心滿眼對待的男孩終是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鄧守業同樣僵在原地驚詫不已,也終於聽明白了剛剛三人話裡的意思。
他之前聽周宇揚他大嫂說許錦禾這女人不僅拿走了周宇揚大半的工資拿去打扮,自小在家裡更是各種嬌縱害死了她親妹妹。
可剛剛這女人說周宇揚壓根沒給她一分錢,而是把大部分工資給了他嫂子。
現在想來,他們兩個沒有反駁,那麼當初秦蓮心說的話竟全是謊話!
鄧守業意味深長地看向周宇揚身旁的秦蓮心,此時這女人竟側著臉朝許錦禾露出挑釁十足的詭笑。
而她身旁的周宇揚卻全然不知,繼續喋喋不休指責著未婚妻讓她賠錢道歉。
瞬間,一股懊惱及憐憫交織的思緒在鄧守業胸腔內急速膨脹。
他恨不得抬手甩自己幾個嘴巴子,恨自己怎麼耳根子那麼軟,隨便聽人家挑撥幾句,後來就逮著機會去陰陽人家好姑娘。
原本鄧守業就是個急性子,此時再也忍不住,怒吼出聲打斷了周宇揚的喋喋不休。
“你個周扒皮到底在說什麼呢?去年你生病時,許同誌在醫院裡跑上跑下給你出了五十塊醫藥費,你還給人家了嗎?還叫她還錢,你還是男人嗎?”
“當時人家那麼辛苦伺候你,你給她辛苦費了嗎?”
鄧守業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原本他就是部隊裡的宣傳員,舌燦蓮花的,直說的對麵的周宇揚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鄧守業說著還不忘往地上的鐵盆踢了一腳,憤怒不已,“你們剛剛說請許同誌吃飯,我記得以前在醫院食堂裡見她時,她明明說過不吃辣的,你和她一起長大,居然不記得,你還配做她老公嗎?趕緊解除婚約吧!”
說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說出讓兩人解除婚約的話。
不知是不是鄧守業講起話來天生就有股子宣傳味,周遭來吃飯的客人們竟很賞臉地紛紛鼓起掌來。
“這位同誌說得太好了,我剛剛都聽懵了,本來以為那兩人是一對,又是撩裙子又是吹的,還叫人家小姑娘賠錢,敢情人家小姑娘才是他未過門的老婆。”
“難怪小姑娘會掀桌,這誰忍得了,自家男人眼裡都是嫂子,估計這一桌子都是嫂子愛吃的!”
周遭人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要將周宇揚淹沒,他望向地上散落的一地辣椒,眼眶頓時紅了。
此時的他這才記起許錦禾自從那年她妹妹因為吃了辣椒辣壞嗓子後,就再也沒吃辣椒了。
她一看到辣椒,就會想起她那個失蹤已久的妹妹,就會難過得整宿整宿睡不著。
“錦禾,對不起,我剛剛忘了……”
周宇揚伸手過來就想拉她,他身旁的秦蓮心卻腳底一滑整個人跌落在一片狼藉中,紅著眼手足無措地起身,卻笨拙地再次摔倒。
見狀,周宇揚趕忙抽回手飛撲過去抱住秦蓮心,一隻手還護住她的裙擺,生怕她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