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魏庚索性在路邊涼亭坐了下來,一板一眼道:“崇光大陸縱橫十萬裡,嘉元國位於東南,屬崇光五國中最小的一個。”
“洛霄山座落嘉元中部,東西兩大宗門,嵬逵秘境位於兩宗交彙之地。”
“雲霄宗在東,大月門在西,北方屬血劍宗的領地,而七煞盟則占據了燥熱潮濕的南方。”
“四大宗門整體處於嘉元國偏西的區域,廣袤的東部是凡人俗界的所在。”
魏庚說完,在石板地勾勒幾筆,畫了張草圖。
“四大宗的邊界形似“工”字,上麵一橫以北為血劍宗,下麵一橫以南為七煞盟,一豎的左邊大月門,右為雲霄宗。”
“而嵬逵崖,就落在一豎中心點稍偏北的位置。”魏庚比劃道。
薛通連連點頭:“弟子清楚了。”
他隨即問道:“聽魏師伯的意思,嵬逵秘境是一塊風水寶地,難不成要弟子進去尋寶?”
“哪有!秘境傳送門五年出現一次,距今時日尚早,況且你修為不夠。”魏庚說道。
“血劍宗和七煞盟夠不到秘境,會否因此而心生嫉恨?”薛通好奇問道。
“當然會,我宗與大月門交好,而另兩宗覬覦秘境已久,與我們的關係可想而知。”魏庚眉頭一皺,無可奈何的說道。
“你暫且勿需去關心這些,好生修煉,以後再說。”魏庚的神情舒緩下來,說道。
……
武競大會賽程三日,雜役弟子組波瀾不驚,熊旌、彭泰連勝兩場,合計三勝進入前十。
薛通一門心思觀看起外門武競,學習“高手”對戰的經驗技巧。
午後第三場,洪天佑對黃清。
二人之間氣氛微妙,黃清痛恨洪天佑辦事不利,未能乾掉薛通,自己落了個被逐出執事堂的下場;洪天佑則對黃清的為人不以為然,慶幸自己明智,全身而退。
黃清打了個哈哈,表麵客客氣氣,“請洪管事手下留情,不吝賜教。”
洪天佑雙目一凝,擺了個請的手勢,蓄勢靜待。他知黃清一雙剔骨尖刀,以快著稱。
一團青影急滾而至,點綴幾道銀光,黃清連環七刀,彙聚成一條奔湧的寒厲刀氣。
洪天佑一套“破虜劍”已煉至四層,近身湧起赤色霞光,剔骨雙刀奔流銳利的刀芒,在霞光中仿佛撞上河心的巨岩散開。
兩人裹挾在刀光劍影之中,身形漸漸模糊起來,堅硬如鐵的黃崗岩台麵被劃出一道道印痕,揚起的揮塵愈發讓人看不清對戰的兩人。
隻有少數法力較高的觀戰者才能勉強看清,光影中的黃清出招更快,刀法靈動飄逸,而洪天佑法力略高,劍勢樸拙穩健,往往在緊要關頭,逼得黃清棄招回補,無功而返。
激戰良久,洪天佑向後急退,輕拍口袋,彈出三枚黑漆漆彈丸,上中下三路射出。
“可以放爆彈?”觀戰新人不解問道,薛通亦起了狐疑,爆彈這種殺傷廣,烈度高的攻擊性武器,同門武鬥允許使用?
“可以!但需滿足兩個前提,一是爆彈為本人自製,二是不可用同歸於儘的戰法,譬如靠近對手,引爆暗藏的爆彈。”
“洪天佑石場混跡十數年,炸山采石專研頗深,他製彈技的藝不錯,這些年賺錢不少。”
再看擂台,火爆彈未及黃清,卻一頭紮進了藍旺旺一特大水滴之中。
“惰水?!”觀戰者驚喊起來。
火爆彈仿佛鑽進一團粘稠至極的空氣,速度立減,被水膜阻隔,沿著膜壁瘋狂轉圈,骨碌碌旋轉不停。
洪天佑眼中厲芒閃爍,揮手打出三道白光,擊中爆彈,人為激發爆炸。
“轟隆隆!”
火光煙塵衝天而起,惰水滴也炸成了一片迷茫的水霧。
煙霧火焰彌漫,其間卻赫然穿出六支鋼弩,待洪天佑驚覺,已近在咫尺。
洪天佑促發爆炸的瞬間,黃清借助煙霧掩護,射出一蓬六支烏金鋼弩。
薛通心一沉,“完了!”
一聲輕響,洪天佑近身砰然罩上一層薄薄的金光,六枚鋼弩狠狠紮中他的護體光罩。
護體光罩多在危急或實力懸殊時使用,意念一動,光罩即砰然形成,雖防護力較法術類光罩為弱,但速度極快,時有救命的奇效。
洪天佑的光罩劇烈一晃,化作幾縷金光飄散,而五枚烏金弩也丁零當啷掉落在擂台。
但仍有一支鋼弩穿透光幕,紮進洪天佑的左肩。
洪天佑一聲悶哼,半邊身體酸麻,勉強躲開黃清後續來劍,示意認輸。
他微運法力,一蓬鮮血連同金弩,嘭的從肩膀飛了出來。
黃清惺惺一笑,“僥幸,承蒙洪師弟相讓。”
觀戰人群的歎息感慨幾乎淹沒了他不大的聲音。
“那枚烏金弩怎麼穿過護體光幕的?”
“你眼瞎啊,五枚普通鋼弩,一枚法器級鋼弩!”
“哇,黃師兄寶貝真多,計謀也高超之極。”
“黃清摸透了對手,預先做好了安排,配得上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