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梁國公寧行舟,可是當今皇帝趙承稷倚重的大將,更是名義上的皇叔!
秦鳶頓時心中警惕。寧行舟對趙承稷那樣忠誠,自己今天定然是逃不掉了。
可是,秦鳶不甘心。
她的右手被寧行舟鉗製,片刻的思考之後,抬腳就要向寧行舟踢去。
而寧行舟卻已經發現了她的動作,抓住秦鳶的手直接就按在了剛才的木板車上。秦鳶努力掙紮著:
“寧行舟你放開!”
寧行舟一把捂住了秦鳶的嘴,那淺琥珀色眸子還像從前那樣沉靜清雅:
“彆出聲,有人來了。”
秦鳶這時候也聽到了腳步聲,頓時就停止了掙紮。
寧行舟一把扯下自己那沾了血的外衣,將秦鳶從頭到尾罩在了裡麵,遮擋住了秦鳶的身形。又擦掉了手上的血漬,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鳶隻感覺剛才聞到的茶香更濃了幾分,衣袍接觸的地方,傳來男子殘存的體溫。她掀開衣袍,隻見到穿著太監服的小芸子晃悠著往這邊走:
“香兒,還沒好嗎,我還要回去喝酒呢。”
下一刻,小芸子發現了寧行舟,頓時震驚不已:
“梁……梁國公,您怎麼在這兒呢,這裡多臟啊。”
寧行舟轉頭的時候,可淡色的眼眸中已經帶了些涼意:
“怎麼,你連我都要管了?”
小芸子看著寧行舟的眼神,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梁國公可是位閻王,平日裡看起來俊雅貴氣,但他實際上卻疏離清冷得很。萬一惹到了梁國公,自己的小命可不保。
於是小芸子頓時點頭哈腰:
“奴才哪敢啊,國公爺可需要奴才為您掌燈回宮內的住處?”
寧行舟看了他一眼:
“不必,我隻是無意間走到這裡,天亮就出宮。”
小芸子連忙行了個禮:
“奴才恭送國公爺。”
寧行舟點了點頭,與小芸子擦肩而過。
就當小芸子鬆了口氣的時候,寧行舟的袖口突然寒芒一閃,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手中——
隻是利落地一揮手,刀鋒就已經擦向了小芸子的脖頸,鮮血猛然噴出!
而小芸子根本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臉上還帶著那諂媚的笑意,就這樣直愣愣地看向地麵的鮮血,緩緩倒了下去。
寧行舟轉過頭,白色的裡衣依舊是潔淨無瑕,甚至連手上也沒沾染半分血跡:
“沒事了。”
秦鳶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完全沒有想到,寧行舟竟然會動手殺掉宮裡的人!
她想將身上披著的衣服解開。寧行舟好像明白她的心思一般,抬起手,將衣服牢牢地裹在了秦鳶的身上:
“天氣冷,彆著涼。”
秦鳶聽著寧行舟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那個時候,她心心念念地等著眼前人來娶她,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句:
“皇上已經賜婚我與鎮北侯沈氏,在鎮北侯的嫡女十八歲那年成親。”
“我家世代忠烈,我斷不能違背聖旨,更不能做任何損害梁國公府的事情。曾經的話你隻當是我的戲語,還望你再尋得良人……”
寧行舟的親生父親是開國名將,在戰場上為保護太祖皇帝而死,從而被太祖收為義子。他跟當今皇帝趙承稷一同長大,是趙承稷最信任的人。
而他們兩個青梅竹馬,當時剛到及笄之年的秦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心愛之人舍棄的一天。
秦鳶那一段時間如行屍走肉,而也就是那個時候,趙承稷來到她的身邊,對她百依百順、嗬護備至。
十五六歲時的一次無疾而終的孽緣就這樣漸漸被秦鳶淡忘,此後,也甚少見到寧行舟。
可是秦鳶一直知道,皇帝和國公府在寧行舟心中高於一切。她抬起頭,懷疑地看著寧行舟:
“皇叔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