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表情淡然的鎮北侯一下子再也沉靜不下來,他焦急地向外走去:
“鵑兒怎麼了?”
因為沈何的動作太急,一不小心碰到了秦鳶的身子。畢竟是沙場武將,身高體壯,秦鳶又完全沒料到這一下撞擊,直接向後踉蹌了幾步。
眼瞧著自己就要倒下去,秦鳶眼疾手快扶住了旁邊的桌子。再看沈何,這位父親明明見到了秦鳶差點兒摔倒,卻連頭都沒有回,直接衝了出去:
“鵑兒怎麼會又暈倒了,張大夫呢?趕緊去請啊!”
秦鳶看著沈何的背影,心中為自己替代的沈鴛小姐苦笑一聲:
難怪她身為鎮北侯府千金,卻不想要回到這個家,原來……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過把她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秦鳶歎了口氣,想著自己以後畢竟要用著沈鴛的身份,更要利用鎮北侯府的地位做倚仗。於是她跟著沈何,一起走向了她名義上“四妹”沈鵑的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了丫鬟們忙亂地進進出出。再往裡走,卻見一蒼白的美人躺在床上,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
而床邊則是一個端莊的婦人,滿臉都是擔憂之色。她聽到沈何來,眼角流著淚轉過頭:
“夫君,鵑兒她……”
可話還沒說完,婦人就看到了秦鳶。她微微一愣,就站了起來:
“是鴛兒吧。”
秦鳶不用猜就知道,這個人大概就是沈鴛的親生母親,王夫人。她往前走了幾步,端正行禮:
“女兒見過母親。”
王夫人點了點頭,又很不放心地看了沈鵑一眼,顯然是並不想把精力多放在秦鳶身上。
秦鳶想:這樣也好。隻是冷漠而已,她痛徹心扉的背叛和淩辱都遭受過,難道還怕這陌生人間的冷漠嗎?
於是她站起了身,將目光投向了床上的沈鵑:
“四妹這是怎麼了?”
說起了沈鵑,王夫人的麵色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冷淡,反倒都是擔憂:
“鵑兒自從小時候生的那場大病後,一到春日裡就容易犯病暈倒,真是讓父母心都碎了。”
鎮北侯沈何在旁邊看著,也是心焦不已。可是他如今冷靜下來,看到秦鳶的神色,不免想到了正事:
雖然他們府上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養在外麵的三女兒成不了什麼事。就算嫁到寧國公府,也隻是個被夫君厭棄的下場。
不過畢竟如今還要靠著她維持寧國公府與鎮北侯府的關係,麵子上要顧及好。沈何想到了剛才在正屋裡,秦鳶問過的問題,於是開口解釋道:
“鴛兒啊,你母親今早特意跟為父說了,要親自去府門外接你。”
“沒想到你四妹晨起就一直發燒,你母親放心不下……”
說到這裡,他看向秦鳶的神色。沒想到秦鳶隻是得體地一笑:
“無妨,四妹一直養在父母身邊,自然與娘親的感情更為深厚。我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無需母親的陪伴。”
聽到秦鳶這句話,鎮北侯難免心中有些愧疚:
這個女兒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雖然說不上疼愛,但到底是虧欠她的。
於是鎮北侯轉向了自己的妻子:
“夫人,關於鴛兒的婚事,還是要我們商量一番,畢竟馬上就要到婚期了。”
王夫人又看了沈鵑一眼,顯然是並不想在現在離開。可顧及自己家是與梁國公府結親,事事馬虎不得,於是才點了點頭:
“側屋那邊沒有人,我們過去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