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秦鳶會這樣問她,一時間編不出什麼話來。正在她思索之際,秦鳶輕聲笑了:
“四妹妹,你的這位奶娘從給我梳妝開始,就對我這個主子指手畫腳、多有挑剔,儼然就是把自己當沈家的長輩了。”
“如今又平白無故挑撥你我姐妹關係,實在是居心叵測,還請妹妹多加管束。”
聽到秦鳶這麼說,沈鵑的眼圈頓時紅起來。她眼睛裡淚光瑩然,這副模樣,讓秦鳶難免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當初在宮中的時候,顧姣也是這樣楚楚可憐。秦鳶也說不清沈鵑是真的多愁善感,還是在她麵前作戲,隻聽到這位四姑娘虛弱地柔聲說道:
“姐姐這樣說,妹妹實在是無地自容。”
說著,她就躬身行禮:
“林嬤嬤做錯了事情,妹妹這就替她向姐姐賠罪。”
可偏偏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重重的推門聲:
“沈鴛,你做什麼呢!?”
秦鳶看過去,隻見到王夫人滿臉憤怒地走進來,走到沈鵑麵前時卻滿是溫柔,小心地扶起了沈鵑:
“鵑兒,你快起來。”
王夫人在內宅裡招待賓客,卻聽到了這邊有爭吵聲,怕出了什麼亂子,就趕過來看。
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見到本就虛弱的沈鵑正在向秦鳶行禮,還說請她恕罪的話——
王夫人當時就忍不住了,她從小放在心尖上疼愛著長大的女兒,竟然卑微地請求彆人原諒。
而且鵑兒自幼善良柔弱,根本不可能犯什麼錯誤。肯定是她這粗俗不堪的三女兒有意折辱鵑兒!
還沒等秦鳶行禮,王夫人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冷聲質問:
“沈鴛,你是以為自己要成為國公夫人,就不把娘家放在眼裡了嗎!”
“第一次見到你妹妹,竟然就對她如此為難。鵑兒還生著病呢,你就這樣不放過她?”
對於王夫人的態度,秦鳶是想笑的。一個人偏心能偏到如此明顯的地步,連掩飾都不屑於掩飾了。
秦鳶往前走了一步,平視王夫人:
“母親此話怎講,我何時為難妹妹了?”
林嬤嬤見王夫人來,頓時覺得有了靠山,她抬起頭,滿目委屈地對王夫人訴說:
“夫人啊,三姑娘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老奴、羞辱老奴。我們姑娘為了救老奴,卑躬屈膝請求三姑娘寬恕,真是太可憐了。”
“老奴受些委屈沒什麼,可夫人一定要為我們姑娘做主啊!”
王夫人聽了林嬤嬤的話更加憤怒,她對著秦鳶一臉冷笑:
“你平白無故指責林嬤嬤,不就是想故意下鵑兒的麵子?誰都知道林嬤嬤是鵑兒的乳母、更是我的陪嫁侍女。”
“她在府裡做了這麼多年活,卻在你這裡受了冤屈,你敢說不是想故意為難鵑兒?”
秦鳶平靜地看了眼王夫人:
“母親一進門來,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就來指責女兒,難道不想聽一聽事情的始末嗎?”
王夫人愣了愣,然後嗤笑: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扯了謊話來騙我。”
秦鳶麵色平靜,卻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