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厲色翻湧,咬牙,“你竟敢威脅我?”
徐千雁冷笑,“是又如何?今日這巫師一出,我也不用在與你扮演婆媳之好了,你傷我女兒在先,又聯合你侄女覬覦我夫君在後。今日你要麼給我一份和離書,放我與我女兒離開,要麼我們就這般耗著,等夫君歸來,屆時你這便宜侄女想要入門,怕是登天還難了。”
崔明月頓然臉色蒼白。
莊繆生性倔強,文人風骨,有自己的理念。
他向來潔身自好,且摯愛徐千雁,並婚前向徐千雁發誓,此生絕不納妾收通房。
就是因為莊繆不在,大夫人才敢施這個計策。
但莊繆一旦回來,大夫人再敢塞人,莊繆是真的會翻臉的。
大夫人氣得發抖,怎麼想都是個好拿捏的人,如今竟然如此忤逆!
她咬牙切齒,“你以為你自己什麼東西?如今新帝登基,你們徐家注定落不得一個好!屆時為了莊家,你真當子盛不會舍棄你嗎?”
子盛便是莊繆的表字。
徐千雁麵容微動,手指握緊。
司止淵為帝,誰都知道徐家大廈將傾。
“那婆母就儘管試試。”
“是我先離開莊家,還是你的好侄女先離開!”
大夫人和崔明月臉色驟變。
這邊徐千雁已經沒耐心跟著這兩人耗著,轉身匆匆去了彆院,看了一眼莊窈。
大夫為莊窈清理完傷口後,又搗藥敷粉,見莊窈安靜地睡下,徐千雁的焦急之色才漸漸緩下。
徐千雁手指撫慰著莊窈,“窈窈,你受苦了。”
塌上的稚兒緊閉著眼,臉色蒼白,像是再做一場無儘的噩耗。
大夫道,“窈姑娘傷口極深,需要養上三個月,這七日不能再沾水,好在及時,否則怕是命都沒了。”
徐千雁抿了抿唇,擦拭了眼淚,“謝謝你了大夫,翠珠拿些銀子。”
旁邊翠珠塞了些銀子到大夫手中。
大夫拿下後又叮囑幾句,方才離開。
徐千雁目光凝視這莊窈,為她拂去臉上繚亂的發絲。
不知為何腦海忽然閃過她離宮時,太監忠保在她馬車前說的一句話,“莊夫人,明日子時,莊家後門等你。”
“你不來,那咋家隻能領著親衛來尋夫人。”忠保笑眯著眼,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徐千雁手指攥得發白,呼吸一沉。
光是想著司止淵雙陰鷙冷隼的眼,帶著玩味地笑,徐千雁就感覺到滿身寒氣。
可眼下司止淵還沒說多久能放莊繆出來。
她必須再見他一趟。
這方送走了大夫,翠珠想起一件事來,於是走到徐千雁的跟前道,“少奶奶,王管事說大夫人要支一筆百兩銀子,王管事問你允不允。”
王管事是徐千雁培養的人。
莊家的大小事務由他來掌管。
平時莊家人的吃穿用度一應經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