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馬車裡洋溢著江清月嬉笑聲。
“容懷哥哥,你瞧見四殿下被你擺了一道的臉色沒?都黑了哈哈哈哈。”
“還得是容懷哥哥你呀。”
“皇上前腳說他奢靡,他後腳要送我衣裳,若是說衣裳華貴,那便是不聽皇上訓誡,可若說就是件平平無奇的衣裳,四殿下又怎麼送得出手呀。”
“周圍還有經過的宮人豎著耳朵,稍微一思量,四殿下就憋得說不出話了,哈哈哈哈。”
江清月笑得花枝亂顫,對麵的慕容懷適時給她遞一杯潤喉的清茶。
馬車稍作停頓,門簾遞進來一包果脯零嘴。
慕容懷將油紙包放在手中上下一顛,江清月的目光就跟著上下浮動。
瞧見她嘴饞的模樣,慕容懷勾唇一笑。
“想吃?”
江清月點點頭:“嗯嗯!難道不是給我買的嘛?府上除了我也沒人吃小零嘴了。”
慕容懷挑眉,油紙包從掌心落在了身旁的小櫃上。
“想吃可以,不過你得好好想想,夏荷宴你要做些什麼?”
江清月終於將目光從油紙包上移開,一抬頭,慕容懷正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目光陰惻,神色冷然。
唇角勾著帶有幾分狠戾的笑,這斷然不是九皇子尋常示人的麵目。
是了,慕容懷人前人畜無害,是個平時走路都要慢旁人三倍的廢人。
他自小就被皇兄們合起夥來欺負,以至於脾氣秉性孤僻懦弱。
可人後呢?
他陰鷙狠戾殺人不眨眼,對付不順眼的人手段甚至稱得上毒辣。
聖上曾因他抵命相救而廢了腿,所生了一點愧疚,隨手甩給他一個禦龍衛督主的名頭,這便是他藏拙十年來最有利的身份。
禦龍衛震懾百官兼任巡查監管,先斬後奏皇權特許,手段一向慘絕人寰。
禦龍衛平日顯於人前的統領汪玄策,更是喜怒無常,動輒揮刃頭點地。
偏偏百官挑不出錯。
誰叫死的那些手腳都不乾淨呢。
眾人皆知京中最惹不得的除了皇上,便是禦龍衛統領汪玄策。
可又有誰人知曉,真正操控著禦龍衛的另有其人,且此人向來存在感不強,甚至人人不屑半分好臉色與之。
馬車驟然停下,江清月緊攥著衣擺的手一顫。
慕容懷瞧見了,嗓中鑽出輕聲一笑。
“怕什麼?哥哥又不吃人。”
江清月眼珠一轉,當即扁著嘴委屈巴巴地瞅著他。
“容懷哥哥你嚇到我了。”
慕容懷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麵上卻陰鷙不減。
“還沒回答哥哥呢,夏荷宴你要做什麼?”
江清月吞了口口水,掌心汲汲地低下頭。
她若是不給個他順心的交代,那今天這事可就過不去了。
“咳咳,阿月打算......夏荷宴上,好好相看一下各家公子?”
說著,她抬起頭小心地打量著慕容懷的臉色。
嘶,臉色不對,快改口。
“那,那阿月打算好好相看一下各位皇子哥哥?”
天殺的,她是真不想跟那幾個滿腦子飼料的草包皇子有半點關係。
他們都太蠢了,不及容懷哥哥半點聰慧。
“難不成,容懷哥哥真的想要嫂嫂了?”
嘎嘣一聲。
慕容懷手中盤了許久的珠子裂了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