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呼吸一窒,扭頭就想逃出馬車,被慕容懷攥住手腕往回一扯,又被護著腰身跌回自己的位子。
“你就這般想要嫂嫂?”
江清月眼神飄忽了一下,“也沒有啊,阿月是猜測容懷哥哥想......”
“我不曾想過。”
慕容懷打斷她,憋著火沉聲道。
“哦。”
江清月瞧了他一眼,見他麵色還是很陰沉,思量過後,小心翼翼地攥著他的衣袖晃了晃。
“容懷哥哥彆生氣,今日我跟太後娘娘說的那些都是場麵話,哄她老人的,做不得數。”
一邊說,江清月起身坐到慕容懷身旁,小手攥成拳頭討好地給他捶肩。
“容懷哥哥你也放心,阿月現在真的沒心思嫁人,阿月現在就想黏著哥哥,但絕對不會壞了哥哥的安排的。”
跟他撒嬌這事,這些年來江清月早就駕輕就熟了。
她不如慕容懷那般能抑製自己的本性,乾脆就把古靈精怪擺在明麵上混淆。
彆人隻知她天真明媚。
但她笑嘻嘻給人挖坑的時候,可是慕容懷在她身後護著她,並且給她遞刀子的。
一座府邸養不出兩般人來。
她和他彆看表麵無害,骨子裡卻都窮凶極惡。
“又撒嬌?”
江清月笑起來眉眼明媚,“誰叫容懷哥哥吃這一套嘛。”
慕容懷嗤了一聲,拂開她率先走下馬車。
江清月見哄好了,心裡鬆了口氣也連忙追下車。
“容懷哥哥,過幾日的夏荷宴,禦龍衛裡借我兩個人用好不好?”
慕容懷偏頭,看向永遠都特意放慢步子,並肩走在他身旁的人兒,目光柔和了幾分。
“你想做什麼?”
“鎮遠將軍府的大公子回京了。”
慕容懷腳步驟停。
江清月察覺到了,但依然往前走。
“鎮遠將軍府的張大公子,還有吏部尚書呂大人的兒子,如今的正三品驍騎前鋒將——呂禾樞。”
“這兩人,都從大鄢與伊丹國的邊境回來了。”
可她的兄長,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邊疆,永遠都回不來了。
江清月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忽然肩頭一沉。
緩緩轉過身抬起下頜,眼眶緋紅,恰好一滴晶瑩滑過。
“容懷哥哥,我忘不了。”
江清月垂眸,抿唇輕笑,可聲音卻無比苦澀。
“那日發生的一切,我真的忘不了......”
哭腔從嗓中嗚咽而出,慕容懷抬手揮退府上的下人,將她輕輕按入懷中。
“彆人逼你忘記,阿月。”
“我說過,你想做什麼,隻管放手去做。”
江清月額頭抵在慕容懷的胸膛上,“哪怕萬劫不複?”
慕容懷拍著她後背的手頓住,無奈地歎了聲氣。
“我不會讓你落入萬劫不複。”
江清月突然推開他,“哪怕我要殺你的親祖母呢!”
“那殺就是了。”
慕容懷神色平淡地開口,仿佛不過一句天色不錯,卻叫江清月心中發顫。
“阿月,天家涼薄,更何況她不曾疼過我,甚至也曾巴不得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