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清月,真的隻將他當作兄長。
慕容懷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苦澀隨辛辣的酒液割喉入肺,此後再沒飄去半分視線。
酒過三巡,舞姬退場,宴席迎來了第一出戲。
蔣青雪婷婷嫋嫋地走到殿中央,行禮後開口:“臣女蔣青雪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高堂之上皇帝問道:“你是誰家的姑娘?”
“回陛下,家父戶部侍郎蔣韋山。”
隨著答話聲,席上躬身走出來一官員略帶慌張地行禮答道:“回陛下,小女,小女她......”
彆說皇上不知蔣青雪為何意了。
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自家女兒忽然之間要搞什麼幺蛾子。
見蔣韋山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帝後二人心中都多少有數。
今日隻怕是這小姑娘自己要出風頭。
“夏荷宴正酣之時,你打斷宴會突然走出來,可是有什麼急事要說?”
皇後開口即定罪,眾人皆看好戲般看向一臉不知所措的蔣韋山。
蔣青雪自然聽出了皇後語氣中的不悅,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萬沒有退縮的道理。
“回皇後娘娘,臣女近日得了本治療頭疾的古籍,想嘗試給太後娘娘診治。”
殿中再起嘩然,無數道目光在蔣青雪,江清月和太後三人的臉上來回品味。
誰不知太後這些年的身子一直都是江清月負責的。
人家前頭剛冊封郡主,這緊接著又冒出來一個毛遂自薦的,該說這蔣家姑娘是真不知天高地厚。
太後一臉威嚴看不出多餘的神色,帝後二人則皆被勾起興趣。
江清月則好似沒聽到一般,專心致誌地跟幾案上肥碩的螃蟹較勁。
“青雪你簡直胡鬨!還不快回來!”
蔣夫人連忙站出來,一邊拽著蔣青雪跪下,一邊磕頭連連喊道:“陛下恕罪!青雪前幾日從自稱醫聖的一個江湖郎中那得了幾本古籍,自己琢磨了幾日就......”
“她這半瓶子醋的技藝,斷然無法跟江小姐相提並論!”
“這丫頭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因為惦念太後娘娘鶴體心切,這才貿然開口。”
說著就打了蔣青雪胳膊上不輕不重的一巴掌:“你這孩子真是分不出輕重!太後娘娘自有江小姐診治,啊不!是凝安郡主!哪裡輪得上你!”
“臣婦願將古籍獻給太後娘娘,獻給凝安郡主,還望凝安郡主不要把青雪的冒犯,放在心上......”
一連串的聲淚俱下,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不僅把蔣青雪乃至蔣家儘力往外摘。
還把江清月捧到了不上不下,十分膈應的位置。
蔣家夫人的臨場反應確實好手段。
蔣青雪被拽著極不情願地低頭跪下,手指用力揪著衣擺上的繡花。
太後被江清月治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好利索,可見江清月定然也是個醫術不精的半吊子!
憑什麼她就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冊封為郡主!
嫉妒在蔣青雪心中蔓延瘋長,可反觀深陷口誅漩渦的江清月卻十分自在。
甚至對大殿上的聲音充耳不聞,還在抿著小嘴用力地跟螃蟹較勁。
撬半天撬不開,末了還失落地瞅了太後一眼。
太後見她那副隻知道吃的模樣就來氣,恨鐵不成鋼地歎息一聲。
“蓮秋,你去幫她把螃蟹開了,順便問問,她除了吃不到嘴裡時會找哀家,餘下可還有旁的事跟哀家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