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扭頭的一來一回,頭上銀釵所綴的葉片流墜左右翻飛。
映著大殿通明的燭光,劇烈晃動下銀質流墜閃得格外奪目。
正陷入沉思的皇帝視線中忽然出現一抹銳利的銀光。
他下意識想起先前被刺殺時的刀光,又見大殿上汪玄策不在,立即高呼:“讓他進來!”
片刻寂靜後,殿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汪玄策身後跟著八名禦龍衛,抬著四個沉甸甸的箱子走進大殿。
說來可笑。
從殿門口到皇帝跟前這一段路,汪玄策什麼都沒說,也誰都沒看,愣是把蔣韋山嚇得兩腿一軟險些滑下桌子。
皇帝掃了蔣韋山一眼,語氣不算好地問道:“汪愛卿,你給朕帶來的這都什麼東西?”
汪玄策拿著厚厚一遝灰撲撲的書信,走到皇帝麵前不遠處後,另一隻手從腰間摸出一枚古樸泛金的銅製手牌。
先皇禦賜的禦龍衛危殺令。
此牌一出,必有人頭於皇帝麵前當場落地。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繃緊了身上的皮。
高位之上的皇帝一瞬間闊開眼眶,下一刻手中的杯子就狠狠地砸了出去。
“放肆!”
飛濺的碎片飛出很遠,有幾枚尖銳落入江清月的餐盤中,一瞬間兩雙眼同時陰沉下來。
江清月無聲地放下手中玉箸,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震怒中的皇帝。
半響,垂下頭唇角微勾。
這嘲諷的神態與不遠處的九殿下簡直如出一轍。
汪玄策闔眼定了定神,揚聲開口:“啟稟聖上,禦龍衛於吏部尚書府查獲了一些信件......和一些伊丹國的器物。”
滿堂嘩然,震驚四座。
甚至有人下意識站了起來,指著一頭霧水的呂禾樞就是破口大罵。
哄鬨喧嚷聲嘈雜混亂,眾朝臣就差把大殿的房頂給掀起來。
呂禾樞的父親知道此次夏荷宴是為他的兒子鋪路,怕風頭太盛,開演前直接告病家中。
眼下雖躲過群口誅伐,可禦龍衛抬著的東西畢竟是從他府上搜出來的。
誰知道此時的尚書大人,是已經直接關押大獄。
還是早在汪玄策查獲罪證時,直接人頭落地了呢?
“皇上!臣冤枉啊!臣的父親更是冤枉啊!”
呂禾樞跌跌撞撞跑出來,被禦龍衛直接架住按跪在地上。
“皇上!臣的父親為了大鄢鞠躬儘瘁,這麼多年也為了陛下兢兢業業不敢鬆懈半分!”
“臣父身為吏部尚書,掌管文武百官封爵世職,升調處分等一應事務。”
“今日之事定然是有小人因不滿父親的銓選或貶斥所設的奸計!”
“還望聖上明鑒啊!”
呂禾樞大喊冤枉的間隙,大內總管林順親自從汪玄策手中接過信件,小心呈到了皇帝麵前。
眾人見此也都漸漸平息了怒火,各個瞪大了個眼睛等著皇帝的反應。
其實不少人心裡已經有底了。
禦龍衛查罪,從未出過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