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伯爵府,賈琮院。
昨夜,一場夜雨淅瀝,下了大半宿,空氣中蘊著清新潤澤的氣息。
窗外天際發白,柔和的晨光,穿過半透明的琉璃窗,在室內留下柔和的光影。
房內浮動綿甜芬芳的幽香,緊挨床帳的睡榻上,繡辛夷花枝薄棉小被,裹著纖纖窈窕的輪廓,小被末端露出對雪白秀巧的天足。
玉色夾紗枕頭上,墨亮的秀發千絲萬縷的堆著,其中幾綹散亂的垂到睡榻邊。
芷芍正睡夢香甜,兩頰紅潤,香息綿長,酥..胸微微起伏著。
薄棉小被外,頸彎玉臂,雪膩如玉的肌膚,在晨光中俏色動人。
當琉璃窗上的日光,漸漸升高,光線的末梢漸漸映照到睡榻,明麗水潤的雙眸緩緩睜開。
微微揉一下雙眼,芷芍掀開小被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纖腰,悄悄下了地。
……
芷芍幫著賈琮梳洗過,兩人進了堂屋,又讓小丫頭去叫各位姑娘過來用餐。
賈琮房裡的幾個人,五兒平時雖然話不多,不像晴雯那樣活潑來事,不過她一向心思細膩,行事說話都在理上。
芷芍是因為她師傅年事高了,這一年身子不好,我才帶她過去看望師傅,我送她到姑蘇蟠香寺,自己就去金陵辦差,等回程才去接她。
就他一個酸腐祿蠹之流,這些姊妹怎不覺得無趣庸俗,生生被他熏壞了靈秀根骨,個個都被他哄騙了去,我真是有怨無處申啊……。
晴雯看著賈琮身後的芷芍,目光中頗有些羨慕,話語有些夾酸。
床帳內悄無聲息,傳出舒緩沉穩的呼吸,聽到芷芍耳中,微微一笑,便去了屏風後穿戴衣裙。
寶玉一聽就擰巴的不行,那個賈琮到底在鬨什麼,先是二姐姐,然後又是林妹妹和三妹妹,如今連雲妹妹都被哄了過去。
說道:“芷芍姐姐可是好著呢,跟著三爺一起南下,三爺也忒偏心,也不帶我們一起去,舊年去過一次金陵,我現在還想著呢。”
榮國府,榮慶堂。
雖上次湘雲讓寶玉學學賈琮,多經曆些仕途經濟之事,讓寶玉聽了心煩,兩人吵嘴鬨了一通。
寶玉問道:“鴛鴦姐姐,雲妹妹可在老太太房裡。”
晴雯聽了這話,明眸閃亮,說道:“那三爺不是一個人去金陵,也沒個人照顧,還是帶上我,我服侍三爺。”
五兒和晴雯去廚房提了兩個食盒過來,裡麵逐層疊放各色早食,底下還有滾水焐熱。
如今三爺可不一樣,名頭響亮,又做了朝廷命官,多少人看著,奉聖旨辦衙務正事,還帶好幾個丫頭隨行,太過紮眼,會惹人閒話的。”
再說芷芍去姑蘇看望師傅,和賈琮在金陵辦差,並無什麼關礙。
賈琮這次出門,沒帶著五兒她們一起南下,五兒說的並不是唯一原因。
晴雯聽了五兒的話,也覺有道理,便不再作聲,臉上表情卻有些氣餒。
英蓮在一旁搭腔:“也帶我去,我可以陪芷芍姐姐去姑蘇,不耽擱少爺做事,修善師太和妙玉姐姐對我都很好,我也想她們。”
不過寶玉對家中姊妹一貫順從,事情過了也並不記仇,聽說湘雲來了,就想往賈母房裡相見。
她剛穿戴梳洗完,正屋外走廊上,傳來輕輕腳步聲,並延續到隔壁的堂屋中,賈琮也醒來掀開床帳。
至於帶芷芍去姑蘇,是因為妙玉幾封來信,言修善師太年事已高,病體纏身,已讓芷芍心神不安,常常思慮不寧。
鴛鴦微笑道:“雲姑娘昨日看過老太太,便去東府找姑娘們去了,昨晚也是宿在二姑娘那裡,今天還沒過來過呢。”
姑蘇金陵分屬兩地,即便金陵變故,也影響不到姑蘇。
寶玉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
黛玉還未到賈府之前,年幼的湘雲曾和寶玉一起養在賈母身邊,兩人一直相處融洽,甚至比其他姊妹更和睦。
修善師太是姑蘇名流,吳縣縣令也很是敬重,時常照拂,自然沒有問題。
如今黛玉和探春都搬到了東府,寶玉正一肚子不自在,剛巧來了史湘雲,正好可以找她一起頑。
還是襲人攔住了他,說現在天都晚了,雲姑娘現在也長大了,就毛毛躁躁過去看不妥,不如等明天一早去看才好。
賈琮見晴雯悶悶不樂,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你們在家都好好的,南邊新奇的東西多,想要什麼吃的玩的,我都給你們帶來。”
賈琮笑道:“我這次就去兩月時間,來回路上就耗費十多天。
剛到了賈母房外走廊,卻見鴛鴦正提了食盒子過來,準備服侍賈母進餐。
堂屋中英蓮在擺放碗盞瓷盅,布置的數量卻比往日多了許多。
等到第二天一早,麝月提來的早食,寶玉都沒心情吃,便去了賈母房裡找湘雲。
新的一天就此展開……。
門口腳步傳來,紅影晃動,傳來湘雲清脆靈活的聲音:“三哥哥要帶什麼好吃好玩的,可不能忘了我的份。”
你們何必跟著奔波,在家裡陪著二姐姐她們,豈不更好。”
五兒在一旁笑道:“上年三爺去金陵,還不是正官,隻是給太後抄寫經文,自然能帶著我們。
昨天北靜王派人請寶玉過府會友,寶玉在北靜王府逍遙了大半日,回府時日頭都落了,回到房裡便聽說史湘雲來了。
英蓮平時乖巧,雖然很想和賈琮去金陵,不過五兒既然說去了不好,她也就作罷,雖有心中不舍,好在熬兩個月,少爺也就回家了。
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去金陵做什麼,這趟下金陵多半會不太平,為避免節外生枝,自然不帶著她們更好。
他進來賈母房中,賈母見他一大早過來,心中歡喜,便讓他坐下一起吃早食。
寶玉哪裡吃得下去東西,隻問怎麼雲妹妹去東府去住了,撒嬌讓賈母早些叫她回來才好。
賈母心中對湘雲抱了那樣的心思,還巴不得她和賈琮走近些,哪裡會生拉硬拽回來,便拿了些好話去哄寶玉。
寶玉見不得章法,心中也是無奈,又想不出半點法子應對。
他突然想起昨日在北靜王府,聽的那幕《寄生草》,裡麵有一節‘赤條條來去無牽掛’,說得豈不就是自己,不由得滿腔悲憤起來。
說不得隻好找襲人訴苦,也好得些女兒家溫潤體貼,也好消消心中塊壘,即便死了也就值了……。
……
黛玉和探春早聽迎春說過,在東府有每日早上合桌吃早食的習慣,姑娘丫鬟團團一坐,沒西府那些虛禮俗套子,熱鬨好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