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紀緣睜開雙目,麵色發白,眼神之中,露出後怕之色。
“好厲害!幸好還隔著一層蜈蜂。”
蜈蜂死了一隻。
這蜈蜂是法器祭練,就算悉數死了,也不該牽連到紀緣本身。
但紀緣將意識心神,合入蜈蜂身中,憑此以駕馭蜈蜂。
那殷開山肩頭飛起點兩條銀蛟似的白芒,不知是什麼東西,極為厲害,鋒芒畢露。
斬殺蜈蜂之時。
濃鬱鋒芒,竟還能隔著蜈蜂,將紀緣無形的一絲心神斬傷。
猝不及防,讓紀緣心頭震怖,五臟翻騰,駕馭不住渾身滾滾氣血。
那殷太尉,果然不是凡人,而且是修行者中,極為厲害的大能人物。
若不是一層蜈蜂抵擋,僅看那兩道白芒斬下,都能讓人心神崩滅。
不過倒無大礙,隻是囊中好不容易練就的蜈蜂少了一隻。
“道院隻有二十個名額,非根骨上乘者不收,非家學淵源者不收…”
“這家學淵源者,指的怕就是殷家這種了。”
可惜,紀緣駕馭蜈蜂已經小心收斂氣機了,但隔著數百步,還是讓哪殷太尉察覺了。
“現在殷太尉應該有了防備,倒不好再貿然放蜈蜂去窺探了。”紀緣搖頭。
靈玄道人和那殷開山,顯然就是【玄微教】中的人物。
他們口中的祖師,應是指‘玄微玉京祖師’。
至於鶴真人,應是指道院中的掌教者,或者什麼高人。
“可惜,還是沒能打聽出那‘道院’究竟在什麼地方。”
不過現在才五月末,距離青兕所說的‘道院七月初一’招選弟子,還有一段時間。
紀緣打算在涇州住下,再尋機打探。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
期間涇州城陸續來了許多或尊容華貴,或舉止特異之人,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十五歲以下少年。
紀緣注意到,這些人都向著城中一個名叫‘五鳳樓’的地方彙集。
占地數畝,高不下二十丈,有二十多層樓的五鳳樓前。
“閣下可有請帖嗎?”小二攔住紀緣。
“五鳳樓隻招待尊貴的客人,沒有請帖,任何人是不能進去打擾的。”小二倒沒有狗眼看人低,反倒緩緩解釋。
“敢問老兄,該如何獲得請帖呢?”紀緣問。
“我卑賤之人不敢稱兄;樓中是近來被陳家公子包下的;唯有陳公子的請帖,才能進去。”
“陳家公子?”
“是啊,陳海公子嘛;陳家是我們涇州大家族,據說其族中,還出過仙人。”
紀緣聞言心頭微動。
果然,這些人應該都是修仙家族;或者說,是祖輩中,有修行煉氣之士的家學淵源的。
沒有請帖進不去那五鳳樓,紀緣不以為意的轉身,打算回客棧去,後麵再用蜈蜂過來窺探消息。
正當這時,一個豐神俊逸的白衣少年,走到五鳳樓前,指著紀緣說:“讓他進去吧,這位小兄弟雖無我的請帖,乃異術之輩,並非一般山野小兒。”
“是。”小二麵色恭順,邊向紀緣說:“這位就是陳海公子。”
紀緣點頭,看著那約莫十一二歲,卻生得豐神俊逸的白衣少年,拱手說:“在下紀緣,多謝…陳兄。”
他看這陳海,除了覺得豐神俊逸外,看不出什麼。
但這陳海看他,竟能一眼看出他身懷異術,顯然不是普通人。
“請吧,紀兄。”陳海露出整潔白牙,
示意紀緣進去說話。
“請!”
樓中熙熙攘攘,已有不少人,皆是些錦衣少年,身邊跟著仆人、丫鬟之類,不過也有些穿著樸素,卻氣質不凡者。
這些人一見陳海,紛紛起身打著招呼,陳海一一還禮。
紀緣跟著陳海走到五鳳樓頂樓,進入一靠窗的包廂,裡麵已是擺好了一桌酒菜宴席。
“紀兄就是那日在街頭一拳打翻殷家紫煙駒的那位吧?”陳海示意紀緣坐下說。
“是我。”
“紀兄武藝非凡呐。”
“我沒練過武藝,是自幼天生神力,不足掛齒。”紀緣沒有否認。
“紀兄來五鳳樓,是想知道鶴嘴山道院招收弟子一事的吧?”
“瞞不過陳兄;確實如此,我想知道鶴嘴山具體在涇州什麼地方,如果陳兄知道,還望不吝賜教。”紀緣忍不住問。
“這個不難打聽;出涇州城往西,瀾江對麵四十裡,有一連綿青山;你看。”陳海指著窗外。
果然,隱約能見滾滾波濤的江對麵,有一段連綿青山不知幾千裡許,山中雲霧繚繞。
“道院就在那山中?”
“不錯。在山中最高處的鶴嘴峰;又稱雲台觀。”
“既然離城這麼近,為何不見百姓談論;更不見有人去拜仙師?”紀緣疑惑。
“雲台觀有仙師施了法,常人看不見;十年才開一次,再則離塵索居,其實很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