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截指骨,還是一隻眼球?
裡麵先是掉出一張小紙條:讓你的屠刀變得香香的哦。
好像看到什麼沒見過的新奇物種,戚懷刑抑製不住地笑了,笑得癲狂,他輕輕捂住眼,身體顫抖,胸腔震顫。
“可愛。”
尖牙咬了咬舌尖,他拿起那瓶香水,抽出腰間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往上麵噴灑著香水。
冷冽的濃香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迸發,聞著讓人莫名地膽寒。
虎子看著戚懷刑修長白淨的手指把玩著匕首,想起那雙手是怎樣挖起一個人的眼睛,捅進一個人的心窩裡,他覺得遍體生寒。
他斟酌地問:“爺,這三個人怎麼處置?”
戚懷刑輕輕放下那瓶小小的香水。
他站起來,摩挲著刀刃,上麵泛著他的倒影,壓抑昏暗。
戚懷刑慢吞吞地踱步,走到虎子眼前來,緩緩地蹲下,像是在考驗在場所有人的承受能力一樣,每一步都踩得那樣用力,碾碎人的靈魂。
戚懷刑看著他的眼睛。
像是野獸在夜裡警覺而又嗜血的眼神,後者被盯著,手上的鮮血黏膩,連匕首都捏不住了。
虎子根本不敢動彈。
隻見他惡狠狠的笑著,刀子捅進那個跪在地上的,血淋淋的人。
血肉綻開的可怖聲音。
虎子隻聽見他說:“宋小姐都嚇不到,你真是沒用。”
聲線低啞,像是慵懶的野獸,評判他的獵物好壞。
香水混著血腥味,充斥在場每一個人的鼻腔,衝上顱頂,掀開所有人的頭蓋骨。
又是一場屠殺。
……
宋斬秋從大鐵門出來,拐過第一個彎,就開始狂奔。
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宣告她還活著這個事實。
她跑過喧鬨的人群,空無一人的小巷,陌生的街景。
和危險人物對峙太刺激了,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和興奮。
她停下來,靜靜地喘氣。
可是現在她回不了家了。
“係統,宋宅怎麼走?”
係統滴滴兩聲:“已為您開啟導航模式。”
宋斬秋拖著疲累的身體挪回家。
到了家門口,她才想起來,剛剛她是偷偷出門的。
“建議您從後花園的狗洞鑽進去。”
係統冷漠的聲線,現在聽起來莫名好像在嘲笑她。
宋斬秋能屈能伸,無暇埋怨戚懷刑不履行接送任務,二話不說脫了厚厚的外套爬了進去。
一個疲憊的夜晚。
她偷偷摸摸上樓,摸回房間,困意從四麵八方湧進腦子,她整個人往床上一砸,卷進被子裡睡了。
窗外夜影搖曳。
她又忘了關窗戶。
凜冽的寒風裡突然裹挾進一陣濃香。
睡熟了的宋斬秋聞不到。
戚懷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翻進來。
他放輕了腳步,活像一隻登堂入室的惡鬼。
“真是狼狽。”
他的眼神掃過一旁被她胡亂塞在衣櫃裡沾滿泥巴的衣服,輕輕笑了出聲。
戚懷刑心情很不錯,走到她的床前,踩在她床邊柔軟的地毯上。
他轉而坐在地毯上,聽她規律綿長的呼吸聲。
戚懷刑生平第一次覺得困惑。
宋小姐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怎麼不會害怕,不會顫抖,不會惱火?
他還有一點不想殺掉她了。
一隻送他香水的兔子。一顆鮮紅欲滴的小櫻桃。
戚懷刑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盤著腿坐著,微微抬頭,與她的睡顏平視。
他可愛的朋友,恭喜你成功通過他的考驗。
夜色濃烈,冷香環繞。
戚懷刑走了,為她輕輕關上了那扇窗戶。
……
新的一天,下雨。
淅淅瀝瀝的雨,非常適合睡覺。
今天剛好不上課,宋斬秋第一次感受到滿足感。
在一個雨天,早晨醒來被告知可以繼續睡下去的快樂。
宋斬秋一睡睡到了大中午。
她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酸痛。
為什麼這具身體這麼容易困乏?
“係統,我明明不需要睡眠,可是我怎麼覺得我嗜睡?”她下樓吃早飯,宋父已經不在家裡了。
係統:“查詢不到原因。”
宋斬秋不問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剛剛陸莎莎打電話過來邀請她去咖啡館。
正好,副線任務也可以適當做一做。
s灘遍地咖啡館,陸莎莎選定了人少了一家。她以前經常和宋斬秋來這裡,帶上好幾本書,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陸莎莎給她點了杯咖啡,宋斬秋試了一口,有點苦。
她翻閱著手頭的書,狀似無意地開口:“對了莎莎,今天蕊兒收拾東西忽然翻出三年前的報紙,印了你們家的頭版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