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著給楊玄兮上族譜,正名,為的就是趕在婚事定下前,把賜婚聖旨改成自己女兒。
楊玄兮一個鄉下丫頭,怎配嫁入皇家?如何堪當命婦?
婆媳兩人暗自交鋒,處於話題中心的楊寶珍搖搖欲墜,一張瓜子臉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老夫人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在桌上:“你以為二皇子能瞧得上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沈氏分毫不讓:“兒媳自會好好教導玄兮,玄兮沒有學習貴女禮儀,是她之過嗎?”
“婆母,當年破廟易子真的是意外嗎?”
老夫人臉色一僵,揚手揮翻茶盞:“沈氏,你想表達什麼意思,又想指摘誰?”
沈氏雙唇緊閉,沒有接話。
老夫人輕蔑地瞧了楊玄兮一眼,冷哼:“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死了這條心!”
“宮宴之前,隻要她能學會基本的禮儀,我便同意她進族譜。”
哼,她倒要看看,一個女冠打扮,坑蒙拐騙的鄉下的丫頭,如何能在一個月內脫胎換骨。
侯夫人拉著楊玄兮入座,小丫頭捧著銅盆手帕過來侍奉。
楊玄兮淨過手,看著滿桌子的席麵咂舌。
佛跳牆,鯊魚膾,八寶鴨,十珍糕……
這一頓飯得吃掉她多少功德?吃完她還有命活?
楊玄兮按照以前的習慣,隻夾素菜吃。
侯夫人看得心疼,親手舀了一碗佛跳牆遞到女兒跟前。
“嘗嘗這個,最是滋補。”
她的女兒太瘦了,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楊玄兮接過碗,身上的金光立刻黯了一層。
完犢子,這一碗佛跳牆喝下去,她得乾多少好事才能把功德補回來。
娘親的好意她又不忍回絕。
楊玄兮靈機一動,趁人不備把袖口的精氣金珠抖進碗裡。
雙手捧著,轉而遞到老夫人跟前。
“祖母,這第一碗湯孫女理應孝敬您。”
老夫人略微抬眼,嗯了一聲,示意嬤嬤接過,但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楊玄兮看得著急,恨不能親手把湯給她灌下去。
精氣離開她的養護,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
“祖母,您趁熱喝。”
老夫人有意冷著楊玄兮,未置可否。
見女兒熱臉貼冷屁股,沈氏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婆母真是老糊塗了,把嫡親的孫女貶為二小姐也就算了,還當著眾人的麵給她沒臉。
這讓楊玄兮以後如何在府中立足?
侯夫人剛要替女兒出頭,楊寶珍就把湯碗接了過去。
“祖母,涼了就不好喝了。”楊寶珍揚起笑臉將碗端在老夫人嘴前。
老夫人心疼地看著楊寶珍,總算喝了兩口。
精氣順著湯水重新歸於老夫人體內,她灰敗的臉色立刻多了幾分紅潤,咳喘明顯也少了。
楊玄兮緩緩鬆了口氣,看著身上厚重了一層的金光,這才放心吃喝。
見兩方沒打起來,楊寶珠沒好氣地戳著碗裡的飯粒。
她巴不得主母為楊玄兮出頭,跟祖母衝撞起來,最好落得不孝的罪名,被剝奪管家權,這樣她跟姨娘就有出頭之日了。
一頓飯吃完,楊玄兮跟著母親回院子,楊寶珍留下陪著老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