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聲音帶哭腔:“玄兮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她有危險,你憑什麼攔著我?”
蕭玉碎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你們想進,便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侯夫人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應是被打暈了。
楊玄兮心中暗道:倒也不必如此。
她死死盯著郭再昌,這鬼物至少凝聚了十數人的精氣。
“你殘害無辜生靈,今日我留不得你了。”
楊玄兮掐訣凝聚內丹之力到柳葉蛇骨鞭上,看來今日隻有殊死一搏了。
郭再昌突然擺了擺手:“不打了,沒意思得很。”
他的身形漸漸縮小,恢複成常人的樣子,隨手撿起一張廢棄的手稿,細細擦拭身上的黑狗血。
自言自語道:“臨了臨了還是一身臟汙地離開。”
楊玄兮手中緊緊攥著蛇骨鞭,不敢有絲毫鬆懈。
“你哥死不了,我隻是織就了一個我們兄弟二人把酒言歡的夢境,困不了他太久。”
見夢鬼周身已無半點殺意,楊玄兮緩緩收回了鞭子。
問道:“秦斯年、宋弘化還有顧郎皆是你所害?”
夢鬼抬起眼皮看了楊玄兮一眼:“那兩個是,顧郎不是。”
默娘在鐲子中嘶吼:“你胡說,你殺害顧郎到現在還不敢承認!”
夢鬼聞言一臉無奈:“事已至此,我沒必要撒謊。“
”但是你非要說那小郎君是我殺的,那我便認下吧,也不多他一個。”
楊玄兮道:“若不是你殺的顧郎,為何你會有顧郎寫給默娘的情詩?”
夢鬼歎了口氣:“那小郎君,也算是讓我陰溝裡翻了船,我本以為他此生的執念是那女子,精心編織了美夢。
結果根本無法使他永久沉睡,連一晚上都沒困住,消耗了我極大的精氣。”
“我當時的身體已經快爛了,要不是得人相助找到那滿腦子忠君愛國的秦斯年,我早就灰飛煙滅了。”
默娘突然從玉鐲中衝出,因為魂魄不穩,靈體忽隱忽現。
她紅著眼眶破口大罵道:"你個鬼東西,不僅殺害我的顧郎,還汙蔑我們的感情。"
夢鬼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們那感情,還需要我汙蔑?你到死都沒看清楚你的顧郎吧?”
默娘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你騙我,顧郎說他愛我,可以把命都給我。”
夢鬼拍著大腿,放肆大笑:“淨說些沒人想要的東西。
他怎麼不說把顧家的祖宅、家產給你?
怎麼不說放棄仕途做你家上門女婿,再給你簽個賣身契!
因為他怕你真的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
“花著你家的銀兩,帶著你當不要錢的奴仆,為自己謀仕途。
他若是不死,早晚有一天會讓你死。”
“如此,還省去你自殺的麻煩了呢。”
默娘嗚咽著回到玉鐲中,終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那又是何人助你與秦斯年換命?”楊玄兮追問。
遠處已有天光絲絲縷縷地滲出。
夢鬼微微垂下眼簾:“不想說了,不管那人出於什麼目的,終歸是幫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