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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互相捉弄
“還不是因為北邊蒙元尚未全滅,雙方你來我往地總是零零碎碎地打幾仗,自然流民便多。中原早已安定,沒有戰亂,自然就少了。你不是住在京師嗎?你看京師街頭,有幾個乞丐?”
“這倒也是,人心思定,能有田有房,誰不想過安生日子?非得到外頭要飯?”朱文琅點點頭。
“咱們畢幫主也是有大智慧之人,他曾有句話說的好,他希望丐幫弟子越少越好,越少就說明百姓安居,富足。咱們江湖中人行俠仗義,可不就是為了百姓能有一口安穩飯吃,不受欺淩嗎?”
“就是!說得好!”朱文琅一拍大腿,讚道:“丐幫弟子越少,便說明天下越是安穩,百姓越是安定。若真是丐幫弟子遍天下,不正說明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嗎?你們這位畢幫主,還真是位大智慧之人。”
“畢幫主說得有理吧?也正是如此,我和yu謙師兄對於丐幫如今流落為江湖二流幫派,也並無半點不忿之意,要真是哪天丐幫弟子一個不剩,隻剩下我和師兄兩根光棍,那叫才好,才叫天下太平呢。”周源咬了一口鮮美的兔子腿,又就了一大口美酒。
“那畢幫主隱居,前輩和前輩的師兄,當這個丐幫的副幫主,天天都忙些啥?”朱文琅好奇問道。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哪個幫派沒有幾個不肖弟子?”周源滿嘴油地搖搖頭道:“就如同黃彪他們一般,若是好好地乞討要飯,有人欺負他,幫中自然要替他出頭。可若是他們為非作歹,乾一些打家劫舍坑蒙拐騙的好事,卻也須得用幫規處置,不然非得壞了我丐幫的俠義之名不可。”
朱文琅這才明白,笑道:“原來前輩不是替黃彪和魏大林來出頭的。”
“黃彪根本就不是丐幫中人,隻是魏大林的小舅子。要不是朱公子你打斷了他兩條腿,隻怕也得被我打斷,既然你已動過手,我就隻多廢了他一條胳膊。至於魏大林,我已將他的舵主的位子扒了——不分是非好歹,重新從一袋弟子做起吧,以示懲戒。我也告訴他了,他要是再不休了他那個惹事的婆娘,這條命遲早得丟在她的手裡。”周源哼了一聲。
“嗬嗬,多謝前輩放過我,沒找我來討場子。”朱文琅笑道。
“放過?嗬嗬,朱公子你的武藝高強,老叫花打不過你,不想放過也得放過啊。”周源歎了一聲:“對了,你的輕功不是上官教的吧?上官沒你這麼好的輕功。”
“哦,那是我另一位師父教的。”朱文琅含糊道,畢竟第一次,不便說出韋一笑的名字。
“對了,若是有哪天見到老蝙蝠說的明教教主張無忌,還得告訴一下他韋一笑找了他十多年,到死也沒找到……”朱文琅心中暗想。
一想到老蝙蝠韋一笑,朱文琅心情又是一片黯然,韋一笑和上官雷都是對他十分親近之人,但此時兩人都已魂歸九泉。
“嗯,怪不得。你那輕功很是怪異,江湖中我從未遇到過,實在是一門十分神奇的輕功。”周源讚歎一聲:“你的那位輕功師父,必定也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高手名宿。”
“對了,多謝前輩跟我解說丐幫的這許多秘聞。前輩這次來,除了處置魏大林,還有彆的事嗎?不知前輩下一步的行止如何?”朱文琅問道。
“倒也沒什麼事,老叫花子曆來散漫慣了,無非就是四處走走,發現有什麼丐幫的不肖子弟,出手管教管教,免得墮了丐幫的俠義名聲。”周源搖搖頭。
“那如果前輩不介意,是否可與在下同行?不瞞前輩,我這還是第一次踏入江湖呢,之前隻是聽雷伯說起過一些,這一路上也正好向前輩多請教請教。”朱文琅恭敬抱拳。
“嗯,這倒是沒什麼,隻不過我此次巡視各地分舵的情況,還有亳州分舵一處還未去看。倒是不妨我先朝南走,去看一趟臨濠,然後再北上追你便是。正好我與上官相交二十餘年,在江湖中也見過上官門主一麵,這麼多年了,上門探望探望,倒也是樁美事。”周源點點頭。
“既是如此,那多謝前輩了。”朱文琅抱拳。
於是,吃完野兔子,將火堆踩滅,朱文琅向北,周源朝南,兩人背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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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鐵丐”周源分彆,朱文琅繼續打馬前行。不兩日便到了徐州府。
這徐州府乃直隸京師所轄,徐州再往北,便算出了京師直隸地界了。
徐州府古稱彭城,楚漢時,西楚霸王建都彭城,三國之時,曹操遷徐州刺史部於彭城,彭城自始稱徐州。
前唐白居易白樂天的一首《長相思》中有“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之語。徐州地處中原,正是汴水和泗水交彙之處,自古便稱為“四戰之地”,前元至正二十七年,也即是洪武元年的前一年,潁川侯傅友德鎮守徐州,率五千餘義軍一舉擊退四萬蒙古騎兵,乃是傅友德開國封侯的大功之一。
如此悠久的中原古城,自然也算是比較繁華的,連集市上的飯館都比地方小店寬敞許多,幾個店小二在堂中穿梭上菜,忙來忙去。
連趕了幾天的路,許多時候都須得住在那種荒郊小店,此時到了徐州府,朱文琅也想找個好一點的客棧好好洗浴一番,歇息一晚。
牽馬進得城來,朱文琅尋了個不錯的客棧,這客棧兼營飯食,倒是無須再到彆處吃飯了,便呼來小二,令將馬牽到後院好生飼喂,叮囑一聲一定要喂黃豆精料,便抬腳步入堂中。
“小二,來兩個菜,一壺酒!”朱文琅叫道。
“好咧,來啦——”小二連忙上前招呼:“公子,要點什麼菜,小店南北菜係都有,不是跟您吹,在這徐州府中,還沒幾家店裡的菜能比得上小店的。”小二開始了忽悠模式。
“揀拿手的菜,一葷一素弄兩個就成,還有酒和飯。”朱文琅吃飯不怎麼講究,能吃飽便行。
酒菜上齊,朱文琅正淺斟慢飲,堂前又進來了客人,是兩位衣袂飄飄的姑娘。
“咦?小姐——”其中一位姑娘眼睛在堂中一掃,咦了一聲,輕聲叫了一句。
“怎麼了?佩兒?”
“小姐,是那個公子,也在吃飯。”佩兒在紫衣姑娘的耳邊小聲說道。
“誰?在哪?”紫衣姑娘唐玥莫名其妙。
“哎呀,就是在京師的時候,那一回,那天晚上,抓那個淫賊的時候,你不是和他打起來了嗎?後來還抱了你的……”佩兒急道。
“嗯?”唐玥一愣,一下便回想起來。那次自己中了招,吸了那個什麼淫賊黃金蝶的迷藥,結果被一個年輕公子哥抱在懷裡,可是丟了個大臉,後來和丫環佩兒一聊到這事,看著佩兒眼中揶揄的眼神,可是羞得不行:“他?在哪?”唐玥一下精神起來。
“就在那啊,角落裡,正喝酒的那個……”佩兒用身子擋住,微微抬起手指了指朱文琅的方向,生怕被人發現。
“好啊!不是冤家不聚頭,今天跟你算算賬!”唐玥一回想起當時的囧勁便有些下不來台,今日逮著機會,非得報報仇不可。
唐玥一邊心中暗恨,一邊若無其事地帶著佩兒便朝裡走,有意無意地從朱文琅身邊經過,走到靠裡的一處桌前坐下。
朱文琅正自顧自地吃喝,忽然感覺有些異樣,不知為何,身上從脖梗之處開始,然後是後背,再是全身,突然便有一種癢的感覺。
朱文琅伸手隨意抓了一下,卻感覺這種癢的感覺越來越厲害。
“不對!”練武之人成日間打熬身體,一般很少得病,尤其朱文琅這種練道家《周天養生篇》內功的人,自內而外修習已有小成,武功已近江湖一流高手,更是早已寒暑不侵,若非受了重傷抵抗力變差,等閒之中連個風寒都得不了,怎麼會突然全身奇癢?必然是中了什麼暗算。
朱文琅微一凝神戒備,已聽得身後不遠處的角落裡傳來極低的“嘻嘻嘻”輕笑之聲。
朱文琅也不回頭,隻是微微側身,餘光掃了一掃,隻見坐在靠牆的兩個姑娘正低頭竊笑,兩個腦袋湊在一塊,時不時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朱文琅眼尖,頓時便認出來這兩人都見過,在京師大街上,是那個紫衣姑娘替一婦人抓住小偷,追回銀簪子,後來朱文琅半夜裡在屋頂蹲守碰上那個什麼“九曲香”黃金蝶的淫賊,又是那紫衣姑娘中了迷藥。至於另一位,則聽紫衣姑娘曾叫過她的名字叫什麼“佩兒”的。
“肯定是你們這兩個小丫頭搞的鬼。”朱文琅心中已有明悟,悄運內力。
那唐玥所施的藥粉乃是“癢癢粉”,並非毒藥,隻過得片刻,朱文琅內功循環一個周天,全身已再無任何奇癢的異樣。
“哼!小丫頭捉弄我?讓你們自作自受。”朱文琅哪能這麼吃虧?假意站起身來,脖子還一縮一扭的,顯得仍是奇癢難耐,直朝後廚方向而去,似是要找店家打盆水來洗洗止癢。
靠牆處的唐玥和丫環唐佩兒見狀更是樂得直拍大腿,隻是強忍著不敢大笑出聲。
朱文琅轉到後院,在無人處稍待了片刻,回到後廚,拉住一個小二問道:“那兩位姑娘點的菜在哪?我瞧瞧。”
“哦,就這三個,豆香茄角,還有清蒸鯉魚,還有一個沒出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