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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滅門命案
“哦,是,大人,本縣前月二十四,城西四十五裡謝家村鄉紳謝得富家莊院被燒,全家三十二口慘被滅門,財物俱被洗劫一空。上月十七日,城南三十裡落花灣中當地縉紳高慶圖一家二十七口也被全數滅門,同樣財物洗劫,莊院被燒。兩案俱未結案。此事已上報府台大人……”
“全被滅門?一個都沒剩?真夠狠的,有什麼線索嗎?”
“一個活口都沒剩下。據卑職勘查,此應為江湖人物所為,兩家除主家和丫環仆從外,俱有五六個護院,也被一體格殺,據仵作所報,絕大多數為一刀斃命,少數腑臟俱裂,連狗都筋骨俱斷,顯是受過武功極高之人震殺,或被腳踢死。小人武功不高,卻知本縣絕無此等高手,必是外來江湖人物所為,且不止一人,從兩案現場看,極有可能是同一夥凶手所為。”沙漠恭敬答道。
“你為何說凶手僅為劫財?沒有彆的原因?你坐下說。”朱文琅一指桌旁的圓凳。
“是,謝大人賜座。現場已燒成一片瓦礫,但此案發生在子夜時分,女眷丫環們雖然安寢時僅著入睡時的小衣,但據仵作所報,並無任何奸汙情事,顯不是因劫色而為。兩家並無往來,平日所交之人也並無可疑之處,且地方上口碑尚好,高家在當地還被稱為‘高大善人’,為人樂善好施,小人猜想應不是仇殺,否則凶手最多隻需殺掉其主即可,不會連同仆從下人護院等全部殺死一個不剩,更不會將莊院燒成白地,如若是仇殺,當是極深之仇,且手段非凡,但據小人所探,二家均為地方普通縉紳,並無此等身手高絕,仇深似海的仇家,唯一的共同點僅是二者均屬當地殷實之家,頗有些財物,而事後現場卻找不到半兩銀子,故小人判斷,凶手目的應是為了劫財。”
朱文琅瞟了一眼上官靈,上官靈眼中也露出驚疑、好奇和興奮的神色,心中暗笑:“彆看這塊爛木頭臉上冷冰冰的,心裡也是活絡得很,看來和我想的一樣。”
便對那沙漠說:“嗯,不知沙捕頭明日可否帶我倆去看看那兩個莊子?”
那沙漠看了兩人一眼,連忙起身行禮,道:“是小人多嘴了,兩位欽差大人都是萬金之體,切不可輕涉險地,小人來通報一聲隻是希望兩位大人多加小心,如無要事的話明日便速離本縣,以免發生意外,那些凶手如今很可能尚未離開本縣,他們既然是為劫財而來,如碰上兩位……兩位大人金枝玉葉,如有意外,卑職萬死莫瀆,方才在樓下不讓外人住店也是為了周全之意……本縣人手太少,小人身為捕頭身手也是極為有限,對付地痞流氓尚可,那幫凶手卻極可能是江湖中的高手人物,如若遇上兩位大人,小人實在是……兩位欽差大人可否聽小人一句話,今日夜間小人在樓下護衛,明日大人們早早上路,以策萬全?”
朱文琅雖是調皮無賴,卻是心腸軟,越是胡鬨他越高興,卻最受不得彆人這麼好言好語地求懇,看那沙漠說得懇切有理,一時不知說啥好。
上官靈在一旁一邊玩弄桌上還沒倒上洗臉水的銅盆,頭也不歪地一邊微笑道:“沙捕頭是怕我二人添亂吧?若是同路碰上強人,沒有我二人你還可以自己逃命,若是我們在,你是想逃也不敢吧?”
朱文琅一聽差點笑出來,心道:“可不就是如此?人家把咱倆當病貓呢。”
心正想著如何讓那沙漠放心,隻見那銅臉盆在上官靈手中已慢慢變軟變小,幾揉幾搓,已成了一個拳頭大的銅球。
朱文琅也孩子氣上來,找上官靈要過那已經變成銅球的“銅臉盆”,也暗運養生篇內力,輕輕一壓一拉,再用手搓得幾搓,已將銅球拉成了一根尺來長的銅棒,看了看似乎還覺得不滿意,煞有介事地多搓了幾搓,似是想把它搓得更圓些更勻稱些,兩頭也搓尖一點,看起來倒更象一根粗粗的上好峨嵋銅刺了。
沙漠呆呆地看了半晌,長長吐了口氣:“原來二位欽差大人竟有如此身手,怪不得那四人……那小的這就回去,明日一早便陪二位大人去高謝兩家查看。”說罷一躬身,告辭出門。
沙漠走後,朱文琅沉默下來,半晌不語。
上官靈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有何不對?”
“我在京師的時候,就曾聽錦衣衛的何大人說起過,說是彆的地方也曾發生過類似的滅門劫財案,也是毫無頭緒。不知和這個沙漠所說的案子有沒有什麼關聯。”
“朱兄是說,這種滅門案在彆的州縣也發生過?”上官雷驚道。
“是,至少我聽何文燦提起發生過兩起,且已是至少半年之前的事了。在這半年多時間內是不是還有彆的同類案子也不知曉,但加上何文燦說的就至少有四起了。”朱文琅點點頭。
“確實奇怪,明日咱們好好看看。”上官靈點點頭。
“嗯,好好看看。”
“此事發生在山東地麵,又是此等大事,我上官世家不能不管,否則枉為武林中人。”上官靈沉聲道。
當下二人無話,讓店家再送一銅盆來,洗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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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沙漠果然領了一老一少兩個公差服飾的人,牽了五匹馬過來。
據沙漠言道,隨行兩人中,年少那人是同他一起追索此案的捕快秦鐵牛,另一人則是當地有名的仵作,當地號稱“活判官”的秦民先,卻是那秦鐵牛的父親。
那秦民先據說因年老,在前任縣令的任上便已告休,隻留下收的兩三個徒弟仍在衙門裡當仵作,他自己早已歇手不再乾仵作行當,自家開了個小茶館,日子倒也過得舒心自在。
隻是因為兩件滅門慘案事體實在太大,縣令吳光祖親自上門請他出山協助查辦此案,是個經驗極為豐富的行家裡手。
朱文琅滿意地點點頭,翻身上馬,叫道:“沙捕快,走吧,看看你這馬怎麼樣。”朱文琅他們自己的馬自然是留在客棧了,那掌櫃昨夜就已知道住的是兩位欽差大人,自是不敢怠慢,儘心服侍。
朱文琅不以為意,卻哪知那掌櫃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欽差大人下榻小店,他以後的歲月裡有得牛皮吹的了。
一行五人五騎先往城南而去,果然行不多遠,便入一處村莊,村頭果有一大片瓦礫,幾隻野狗在瓦礫堆中閒蕩著,敗垣殘牆中能看出明顯的火燒痕跡,幾根橫七豎八的焦黑木頭胡亂倒在地上,早已熏得透黑,顯是這場火燒得十分徹底。
屍體自然早已由官府處理完畢,朱文琅對著這堆瓦礫七看八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除了廢墟還是廢墟,隻得漫無目的地跑到四周稍遠處查望。
上官靈顯得老成許多,仍然在瓦礫堆中仔細搜尋著,不過看來現場已在沙漠捕頭的帶領下被檢查得很乾淨,看不出上官靈有什麼發現。
上官靈朝沙漠招招手,沙漠會意,帶著仵作過去。
“秦老丈,能否告知驗屍的結果。”
那秦民先自已得沙漠預先說起,躬身道:“稟欽差大人,昨夜鷹頭兒……”
“鷹頭兒?哦,對了,我不是欽差,那邊那位朱大人才是,我隻是朱大人的朋友。”上官靈總算找了個機會說清楚此事,要不然還得頂著個欽差大人的帽子,讓他覺得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