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影:“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謝長安:“南嶽洞天的法寶,天子祭天時也會借用。”
李承影:“……所以你把人家鎮派之寶,拿走了?”
難怪大半夜被瘋狂追殺,南嶽洞天的人不氣瘋了才怪。
謝長安:“對。”
李承影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的日子了。
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刺激。
赫赫有名的天工爐,外表看上去隻是一個銅製雕花小香爐。
但香爐的蓋子是打不開的。
修長手指按在上麵,冰冷從肌膚傳遞過來,還帶著微微刺骨的寒意。
這種寒意,不像是尋常冬日的冷。
“裡麵的東西,好像很想衝出來……等等,也許不止一個,有許多,聲音很嘈雜,我聽不清。”
李承影露出吃力頭痛的神色,汗從額頭滑落。
謝長安察覺不對時,他的手指已經沒法從天工爐上挪開,像黏在上麵。
天工爐開始發光。
但光不是爐子本身,而是從裡麵透過雕花縷縷滲出。
青綠色像極了某種溫潤經過打磨的青玉。
這是仙品法寶滲出來的光,在場兩個人都沒敢等閒視之。
謝長安握住他的手腕,入手就感覺自己像抓著一塊千年寒冰,李承影竟還能強忍著不出聲。
她不由心下一沉,靈力源源不斷灌入李承影那裡,卻如石沉大海,沒能讓他的手生出半點溫暖,反倒是天工爐的光越發濃鬱清晰,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出來。
爐身甚至微微晃動。
謝長安:“能鬆手嗎?”
“我試試……”
李承影現在有點吃力,他感覺爐裡有股力量,似乎很想將自己扯進去,要不是謝長安還牢牢抓住他的手,現在他可能會——
外麵紛亂腳步響起,緊接著是用力的拍門。
“二郎!二郎你在裡麵嗎!”
竟然是李尚書。
但被他這一打岔,滿室凝固瞬間被打破!
轟然巨響,靈力炸開,罡氣四散,屋內書頁飛起,零落一地。
謝長安的靈力也被悉數反彈回來,她跟李承影不由自主往後摔,重重落在地上。
李尚書聽見裡麵動靜,等不及強行開了門。
“二郎,你沒——”
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被兒子抱在懷裡的美人,和散落淩亂一地的書籍,驚愕啞然。
李尚書不愧是久經大場麵的人,這種情況下還能很快找回自己的聲音。
“二郎,國喪期間不可如此妄為。你們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待國喪之後我再上門提親!”
李承影啊了一聲,下意識接了句:“會不會太快了?”
謝長安:?
李承影:“不是,我說錯了,父親大人誤會,這位是朱真人的師妹,謝真人,阿謹方才應該跟你說過了。我原本是想拜謝真人為師的,怕你不認識,才說成朱真人。”
剛才摔倒時,李承影記得對方肩膀上傷勢很重,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護住她,將自己墊在下麵,此刻在李尚書看來,姿勢確實是有些曖昧的。
他咳嗽幾聲,咽下一口血腥。
李尚書:“已經拜師了嗎?”
李承影笑道:“謝真人還在考驗我。”
李尚書鬆一口氣:“還未拜師就好,天地君親師,若先定了,以後可不太好改名分。”
謝長安:?
李尚書見她臉色越發古怪,忙笑道:“我意思是,若是師徒名分定下來,以後犬子想拜真人為乾娘的話,還得再改一次,不方便。”
李承影:……父親你大可不必如此找補。
謝長安覺得這父子倆指定有點什麼毛病。
她起身之後,見李承影沒動,又捂著嘴,似乎剛剛被天工爐靈力反噬還未緩過來,不想被自己父親看出異樣,便伸手將人拉起來。
與對方手心相握,觸感果然冰冷潮濕,但李承影沒有露出半分不適。
謝長安不動聲色,靈力通過指尖流向對方。
李承影無法瞬間接納大股靈力,但這種細水流長的絲絲縷縷,卻能讓他感覺舒服。
他唇角微彎,手指輕輕勾住,握緊了些,看上去卻隻像是因為身體難受在示弱。
李承影:“國喪是指太上皇嗎?”
說起正事,李尚書回過神,也顧不上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不錯,宮裡剛剛傳來消息,道太上皇昨夜駕崩,不過還有風聲傳出來,說是昨夜宮裡鬨賊了,丟了什麼東西,現在禁軍正滿城四處巡查,也不知道此事與太上皇駕崩,和南嶽洞天弟子的死有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