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
“少爺!”
這時林場的其他人也聽到動靜,紛紛趕至,管事袁衝更是麵泛焦急:
“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小的沒能做好準備迎接,真是罪過罪過。”
“袁管事。”朱居麵色冷漠:
“我記得殷桃木換錢的規矩是家父定下的,十斤三個大錢,從未變過。”
“什麼時候成兩個大錢了?”
他聲音落下,場中陡然一靜,跟著袁衝過來的林場護衛全都麵麵相覷。
“少爺。”
袁衝眼神閃爍,低聲道:
“剛剪下的殷桃木水分太高,一截就好幾斤,需要經由晾曬去掉水分才能製成香粉,按規矩這個過程需要山民來做,現今我們直接收濕的殷桃木,省了他們晾曬的過程,所以才降為兩個大錢。”
“算起來,他們還賺了。”
“哈……”朱居抬頭望天,眼神冰冷:
“袁管事,看來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廢物,隨便幾句話就能蒙騙過去。”
袁衝麵色大變。
“小的不敢!”
“彭!”
他話音未落,就覺眼前一花,秦伯一個抬腿直接把他踢飛出去重重倒地。
掙紮著撐起上半身,一口血水噴出。
“噗!”
“爹!”
袁虎大吼,快步衝到袁衝麵前。
“少爺恕罪!”
袁衝跪在地上,抬手朝自己臉頰抽去,一邊抽一邊磕頭,口中道:
“小的一時貪心,壞了老爺定下的規矩,委實是年輕的時候窮怕了,想讓孩子過上好日子。”
“我該死!”
“我該打!”
“看在小的追隨老爺幾十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還請少爺饒我一次!”
他下手很重,幾巴掌就把自己臉頰給抽的高高鼓起,嘴裡血水外冒,額頭更是撞的青腫。
朱居微眯雙眼:
“丁犴!”
“小的在。”
一位乾瘦駝背老頭從人群中顫顫巍巍走了出來,他是林場的副主管。
“什麼時候改的價錢?”
“這……”丁犴下意識看向袁衝父子,咽喉滾了滾,垂首低聲道:
“回少爺,就這幾個月。”
朱居麵無表情,心中則是冷哼。
沆瀣一氣!
不過他就算看出來也沒什麼好辦法,目前手頭根本就沒有可用的人,若是強行動手甚至可能讓這群人造反。
想了想,他慢聲問道:
“袁主管惡意壓價、中飽私囊,你可曾參與?”
“少爺。”丁犴額頭冒汗:
“小人並未參與。”
“那就好。”朱居冷眼掃來:
“以後林場的事由你負責,收購殷桃木交付銀錢則由藥房的人來辦,護衛隻做看護不再管錢財交易。”
“袁管事!”
“小的在。”袁衝急急跪地靠近。
“念在你跟隨老爺子幾十年的份上,這次就算了。”朱居擺了擺手:
“下次再犯,定然不饒。”
“謝少爺。”袁衝鬆了口氣,再次叩頭:
“謝少爺!”
“秦伯。”朱居轉身登上馬車,已經沒有再去林場的興趣:
“我們回吧。”
“是。”秦伯應是,側首看向一旁的少年:
“小夥子,叫什麼?”
“馬洵。”
“想不想學武功?”
馬洵雙眼亮起。
袁衝齜牙咧嘴躺在床上,從櫃子裡摸出一瓶藥膏讓兒子幫忙塗在身上。
“嘶……”
“你輕點!”
“是。”袁虎小心翼翼塗抹,咬牙道:
“爹,要我說咱們何必受這委屈,剛才就該招呼人把姓朱的給做掉。”
“放屁!”袁衝雙眼一睜:
“少爺是府城來的貴人,是你能招惹的?”
“貴人?”袁虎冷哼:
“昨天夜裡城中平家被黑虎幫的人滅了門,那也是一家子的貴人。”
“不一樣。”袁衝搖頭:
“老爺是府城三分堂的人,身份地位跟縣城富戶不同。”
“況且姓秦的是修成內氣的高手,就算一起上,也沒有多少勝算。”
“兒不怕!”袁虎怒道:
“兒何曾受過今天這種屈辱,大不了進山投靠黑虎幫,又不是沒有門路。”
“黑虎幫……”袁衝若有所思:
“有的選誰願待在山裡,你也不用惱,等你弟弟有了成就,咱們袁家未必不能如朱家那般起勢。”
“袁豹。”提及弟弟,袁虎不由咧嘴:
“他倒是好運氣,竟然從那群山民口中尋到一窩寶蛇,甚至有機會修出內氣。”
“是啊!”袁衝問道:
“山民處理了嗎?”
“爹您放心。”袁虎拍了拍胸口:
“除了一個養蛇的,沒留一個活口。”
“那就好。”袁衝點頭:
“剛才丁犴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想來是有了靠山,以後林場的事怕不會再讓我們插手。”
“故意提拔他來對付我,少爺好手段,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
“不急,不急……”
“等袁豹學有所成再算今天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