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太子這是同她杠上了,非要她入夢不可,倘若運氣不好,沒有夢到他,豈不坐實了她鬼話連篇,故弄玄虛。
可若是真夢到了,說不準太子念她有此一技之長,先留一條小命觀望,將來自有用到她的時候。
像這回彩菊下毒,不就被她歪打正著發現了麼!
雲葵杏眸亮起,頓時不再悲觀,寄希望於今夜的夢境。
說不準今夜過後,她也能成為太子麾下的能人異士了!
她壓下心底雀躍,起身收拾好托盤,回來時太子已經坐到床邊。
雲葵便想起昨夜也是如此,雖然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可太子也沒少吃她豆腐,胸前被他揉按的地方還留了指印,到現在還沒消。
太子沉沉地盯著她,催促道:“還愣著作甚。”
雲葵抿抿唇,“是。”
依照昨夜的經驗,她應該不用脫那麼多,畢竟太子中了合歡散都能忍住,合理懷疑他根本就起不來,或者身負重傷,有心無力,又怕被人發現不行,他臉上掛不住。
太子:“……”
雲葵抬起眼眸,被太子陰戾的目光嚇了一跳。
「怎麼突然又暴躁了……」
「嫌我磨蹭?」
「還是看出我不想脫衣裳,用眼神表達不滿?」
「罷了,脫就脫吧,反正他也做不了什麼。」
太子:“……”
雲葵深吸一口氣,然後飛快地解開腰帶,褪下外裙,隻剩一層紅底緞繡石榴紋的小衣。
做了侍寢宮女,衣著也與從前有所差彆。
內務府給她們四人準備了多套嶄新的秋冬衣裙,裡裡外外都是上好的衣料,色澤鮮豔,針腳細膩,雖不及宮裡的妃嬪娘娘,但也比普通宮女的裝束精致許多。
自然,做這些都是為了讓太子滿意,也表明了皇後娘娘對太子房事的重視。
殿內燈火熒煌,將少女凝脂般的雪膚襯得光映照人,帷幔曳地,在女子纖細柔和的光影裡婆娑輕晃。
初冬的夜冷得讓人瑟縮,雲葵忍著顫抖,緩緩抱住手臂,想要借此遮擋什麼。
她還是很不習慣身子明晃晃地被人看去,哪怕熄了燈也好啊,此刻殿中燭火通明,這就意味著她需要很長時間麵對太子的逼視。
有多可怕呢?就好比大半夜被凍醒,睜開眼睛冷不丁發現自己被一條陰冷的毒蛇纏住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他一口咬斷脖子。
那場麵,光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太子不動聲色地從她瑩白纖細的脖頸移開視線,難得仁慈一回,吩咐道:“外間的燈熄滅,留一盞即可。”
雲葵頓時如蒙大赦,輕手輕腳地將外間燈盞一一熄滅,最後隻留床邊一盞琉璃燈,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做完這些,她輕輕吐了口氣,從床尾小心翼翼爬進內側,不敢碰到男人修長結實的腿。
緩緩躺下,雲葵勻了勻呼吸,偷偷覷身邊人,又瞅瞅床尾那疊得整整齊齊的錦被,心裡嘀咕,太子殿下果然錚錚鐵骨,這麼冷的天殿內也不燒炭,隻穿一身薄薄中衣竟也不覺得冷。
“殿下,奴婢有點冷。”她趁太子眉目舒展的時候小聲說道。
太子神色複雜地看過來,目光卻不禁一頓。
帷幔內燈火闌珊,那紅底的小衣襯得肌膚欺霜賽雪,少女麵頰粉光若膩,纖長的眼睫輕輕顫抖,細白脖頸下兩道鎖骨像瑩潤無暇的玉橋,黯淡的燭火光落在兩邊圓潤的肩頭,那小衣被拱起過於飽滿的弧度,緞麵的石榴紋碩麗飽綻,漫出來的皮肉宛若月光下皎白的初雪。
這麼個天生的尤物,偏偏有雙懵懂怯懦的眼,輕易便能挑起男人的欲。
皇後果真會選人。
換做尋常男子,聽到她說冷,再冷硬的心也該融化了,要將人摟進懷中好好溫存一番才是。
可惜他不是那等耽溺美色之人。
雲葵總覺得這一眼過分漫長了,久到她手腳手腳有些發麻,太子也從最開始的麵無表情,到此刻竟有些淡淡的戾氣漫湧出來。
又發病了?
她好像……什麼也沒乾吧?
她不過就想蓋個被子……
要蓋被子?太子冷冽的眉眼稍稍緩和,收回目光,淡淡道:“冷就自己扯被子蓋。”
雲葵飛快地應聲是,趕忙伸手去撈被子。
這一起身,雪白纖瘦的後背再次晃到男人眼前。
太子移開目光,呼吸微不可察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