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厲聲嗬斥,一身殺氣猛然爆發。
身後姚鬆等人,瞬間拔出繡春刀,如同凶狠的野獸一般死死盯住了校尉和一眾大頭兵。
這一瞬間,校尉感覺隻要自己說錯一個字,必然會被當場斬殺,頓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不怨我呀,賑災糧遠遠不夠,若不是這麼施粥,這粥棚怕是連三天都開不下去。”
校尉大聲哭訴。
淩軒微微皺眉,吩咐孫學忠:“看好這些人,一個都不準走,你,跟我到外麵去。”
他指的是校尉,後者一臉為難,但旁邊的姚鬆卻已經獰笑道:
“你怕是不認識眼前這位大人,這是淩大人,就連吳雄見了他也得退避三分。”
“你要是不想人頭落地,最好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們走。”
淩軒之名,這幾日早已傳遍了整個朝野和軍中,畢竟當下敢如此跟定遠將軍作對而且還屢屢占得上風的人,可隻有他淩軒一個。
那校尉顯然聽過淩軒的事跡,當下就老實地跟了上去。
淩軒帶人找來一處安靜的地方,問道:“如今每日施粥多少?每日幾次?那些賑災糧一共多少?”
“彆想著糊弄我家大人,這些東西我錦衣衛真要調查,無非是花點時間而已。”
姚鬆目光陰鷙如毒蛇,語氣森然地提醒道。
校尉頓時心頭一顫,竹筒倒豆子似地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好個吳雄,好個應天府尹,竟然連賑災糧都敢侵吞,這是在找死啊!”
聽完校尉的話,淩軒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朝廷撥下的賑災糧,竟然有一大半都被這些朝中大臣層層瓜分了,難怪無粥可施。
“你走吧,但記住,你沒見過我。”
淩軒知道問題不在校尉身上,畢竟校尉不過九品小官,就算參與其中,也無非是被裹挾而已。
真正的蛀蟲,應該是吳雄、戶部以及應天府尹這些人。
“謝過大人不殺之恩,謝過大人不殺之恩。”
校尉劫後餘生,連連道謝,然後倉皇而逃。
“姚總指揮使,你派人去暗中調查一下這些賑災糧的去向,記住,儘量收集足夠多的證據,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淩軒並不急著抓這些貪官,當下最先要做的還是讓這些災民能有口吃的。
回到災民處,淩軒私下走訪了一圈,發現已經有不少人餓死在了路邊,四周之人表情麻木,兩眼空洞。
“這也太淒慘了!剛才那個女子,死的時候都快成乾屍了,那是活活餓死的呀!”
現場的慘狀,遠超眾人想象,就連孫學忠這樣的官場老油條都忍不住起了悲憫之心。
“去挑五十個還有點力氣的漢子,我有安排,記得告訴他們,管吃管住。”
淩軒吩咐道。
孫學忠當即點頭,然後帶著幾名錦衣衛開始挑人。
那些災民一聽有飯吃,當即一窩蜂地全部衝了上來,要不是孫學忠他們都穿著飛魚服,帶著繡春刀,怕不是要被人潮給吞沒了。
“都給我滾開!”
突然一聲怒喝之聲傳來,瞬間嚇得諸多災民蹲在了地上。
而後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錦袍,一臉獰笑著走來:“你們是哪家的奴才,不知道今兒是周尚書家選人的日子嗎?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