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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蘇州府孝徒設局 九龍山奇軍渡險(2 / 2)

言歸正傳,當下石菊英拔刀逼著方興,方興卻要言語時,帳中諸將儘都拔出刀來,先拿下了使者,為首者正是杭州副都督夏霸元。方興見是如此,早嚇得魂不附體,慌道:“石將軍,小人一時失言,多有冒犯,萬望莫要見怪。”石生哈哈大笑道:“你這廝好生了得,卻才那威風何處去了?”言訖將手一揮道:“把這兩個與我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左右便押著兩個出帳去了。石菊英道:“爹爹,而今卻是怎地好?”石生思慮半晌,忽地一咬牙道:“全軍西行,往池州、江州進發,另開新天去。”石菊英一聽此言,登時大驚,慌忙跪下道:“爹爹萬萬不可,我等蒙聖公之恩,才有今日,而今走了,豈非不忠不義?今日隻是方興尋事,爹爹卻要負恩出走。女兒自幼承蒙爹爹教誨,頗知忠義二字,今日爹爹如此,女兒實是不解。”石生怒道:“恩恩恩,我這數月來受方家這數個鳥廝的氣還少麼?他方臘隻信親族,視我等後來之人如草芥,隻顧猜忌自保,豈有聖主之相?眼下宋廷大兵壓境,江南早晚不保,若不另辟新地,一味苦守,日後隻恐你我父女皆免不了刑台吃剮之命!”石菊英泣道:“雖然方貌方興不仁不義,然蘇州乃爹爹鄉黨。蘇州城諸將,皆是爹爹鄉中故友,今日棄袍澤不顧,豈不失了人心,萬望爹爹三思。”

原來這石生本是蘇州一個經學修士,卻好使槍弄棒,尤其善使一對金錘,人都喚他一個諢名,叫作“金頭將軍”,因自家仕途不順,便索性歸隱田園。自方臘起事後,便也擇機也拉了些鄉鄰前往投奔,雖是深得方臘賞識,殊不知方臘卻頗為忌他勢力,便教他做杭州大都督,其部眾仍任留蘇州部署,委派三大王方貌總管。當下石生見自家女兒說的這般懇切,一時也在肚中思量起來。大將夏霸元從旁聽完,亦是勸道:“想我等止得三萬將士,若孤軍而行,日後恐有不利。”石生思慮良久,便道:“且在此屯住,待我與將士申明利害,共上書與聖公陳明此事,再作計較。”石菊英、夏霸元點頭稱是。當下石生出帳,召令全軍,申明此事。眾軍都道願聽石將軍令。石生便寫了一道表,著心腹人往杭州送交方臘。

且說聖公方臘正在杭州行宮之中縱欲淫樂,忽然聽得石生這個消息,當真是晴天霹靂,一時著急上火,慌教召方肥、汪公老佛前來商議對策。方肥道:“這廝竟敢如此無禮,實不可赦,理當誅滅。”汪公老佛急道:“不可,眼下蘇州被宋軍攻打正急。若生內爭,空耗元氣,恐將士離心,江南不保也。而今還當多予安撫,方是上策。”方肥道:“這廝反跡已露,縱然今日平息,日後定然再反,如不除之,終是後患。”方臘聽到此時,便道:“二卿所言,皆是有理,而今可先撫之,待退了宋軍,再召回除之。”方肥道:“聖公明斷!”汪公老佛亦隻得應了。當下方臘下了一詔,並著許多金銀羊酒,差人齎了,往石生軍中來。石生拜見受詔已畢。使者道:“石將軍,聖公已赦爾罪過,更兼犒賞多般,萬望你領了此情,放出六大王,勿負聖公恩情美意。”石生沉吟片刻,忽地咬牙道:“左右與我拿下這廝!”眾人大驚,卻也隻得遵命,當下便縛了使者。石菊英慌忙道:“爹爹何故如此絕情?”石生道:“英兒,爹爹隨了這方臘數月,受了這多少鳥氣,早已看穿其為人,前日不是你二人相勸時,我早拔寨西行矣!今日這詔,全不提我等委屈,隻說聖公恩典,一味促我等歸還。若似這般時,我等日後當永無寧日矣!倘或方氏記恨此事,則大禍不遠也!”石菊英見父親去意已決。亦隻得從了。當下石生便教提出方興與先前方貌那使者,一發都斬於軍前,將三顆首級祭過了“帥”字大旗,便拔寨起營,徑向西去了。不題。

卻說司馬雄部下哨探,每每前來打探南軍消息,這一日忽見南軍拔寨而西,忙回報二將,二將亦是不解,便使人往報童貫,童貫忙召李光裕問計。李光裕笑道:“樞相莫急,數日前下官見杭州援兵不到,便先差那聞煥顏前往探聽,昨日才有回報,言是那石生不滿方賊專橫,於路嘩變。今日西行,想是另擇他處去了。似此蘇州再無援手,前日之計可行矣!”童貫聽時,亦大喜道:“如此蘇州城池儘於吾十指之上矣!”當下便教三營兵馬待聽號令,又將葉進、陸猛召來,教二人自中軍營中選了數十名精乾之人,皆是推金山,倒玉柱,擎天蓋地的好兒郎,分自懷中彆著一把利刃,外邊係著一圈醬色戰袍,仍就昨日那般扮做騾馬商販,騙過城門,徑自往王海家去了,正巧王海剛把酒宴擺好,酒碗酒缸之中各也下了狠藥,無一有漏,必當萬無一失。葉進又叫這一眾心腹再三強調,嚴令訓話,切記要機,不得有誤。眾人領令,隻待時機,王海凡自教人去請方貌。果然才至晚間時分,城裡一陣喧鬨,百姓家家關門閉戶,過不多時,就見徐方、甄誠便是來此叩門,叫聲道:“王海兄弟,我等來也。”王海聽了,連忙叫葉進、陸猛等人坐於屋中,自家出屋開門,當先二人自是徐方、甄誠,身後跟著二人,王海做禮道:“二位哥哥,快快進屋去坐,愚弟那一眾兄弟早在屋中等待眾位哥哥多時了。”徐方、甄誠連忙帶著身後之人隨王海進入屋中,王海便把葉進、陸猛等人一一介紹,徐方、甄誠見這王海如此誠然,心中自是不疑有他,便也起身朝著王海等人引介。徐方先指著左側那位青衣素服的翩翩公子道:“這位乃是禦弟三大王方貌。”又見右邊一個,頭戴撮尖乾紅四麵巾,鬢邊插一枝秋海棠,赤著上半截身子,露出一身乃肐瘩虯筋,係一條銷金包皮肚紅塔膊,著一雙對掩雲跟牛皮靴,甄誠指著道:“這位將軍姓駱,單名一個雄字,乃是聖公結義舊友,自起兵之際便誓死跟隨,曾憑一身氣力,單手舉起牙門旗,響震三軍。又因其槍法出眾,勞苦功高,任了蘇州大都督一職。今日得了二位賢弟歸附,駱都督亦乘此雅興,同來飲酒。”王海三個聽了,心下暗喜,便一一做禮問候,徐方等人又是還禮,一發都至屋中坐了。徐方、甄誠起身把盞道:“今日既是天公作美,便且請眾位兄弟從此一心歸從聖公,無有二三,共成大事!”王海、葉進、陸猛等人亦是舉杯豪飲,一杯剛是下肚,說時遲,那時快,就見王海、葉進、陸猛三人大喝一聲,“倒了!”徐方、甄誠等人大驚,隻覺腦海之中一陣天旋地轉,雙眼模糊如霧霾,登時三三兩兩暈厥在地,眾人大喜,王海邁步閃出宅中,打開院門,果見幾發炮彈轟入街道,百姓家家失散流離,各奔巷口逃命。那頭葉進、陸猛連忙帶著隨從自懷中突出尖刀,先是上前捅殺了方貌,取下首級。待要去殺駱雄時,卻見得那駱雄猛自地上翻身而起,僅用雙臂上前一探,拽過兩名軍士,卷在肋下,用力一夾,立時七竅流血,倒地斃命,眾人皆驚。

原來這駱雄性不喜飲酒,方才是因盛情難卻,加之徐方、甄誠等人先前所言,無有戒心,全也抿了一口。故而當時駱雄隻覺頭昏,未曾倒地,隻是斜倒桌上。當下看此形式有變,駱雄便去腰間拔出刀來,一陣亂剁,血沫橫飛,眾人都怕,那敢上前。王海奮勇當先,撞入懷裡,一劍刺去,直奔駱雄心窩之處。駱雄抬臂一刀,當即架住,駱雄厲聲喝道:“爾等緣何背信棄義,殘害友人!”葉進、陸猛二人也是拔劍上前,那一眾隨從不敢停留,自是殺出門外,協助大軍攻城,屋中空留四人纏鬥。

王海厲聲喝道:“背君禽獸,僭越稱尊者,忠於何在?義於何在?何有背棄一說?”駱雄猛咬鋼牙,怒目圓睜,葉進也是把劍逼住右側,喝道:“駱都督,方賊無道,不恤下人。看你一身勇武,身死此處也是枉然,勸你速速迷途知返,方為明明之道。”駱雄大吼道:“我縱然在聖公處受了十分的委屈,也絕不降那無道昏君。爾等且吃我一刀!”駱雄隻身一人敵住三員勇將,自身雖因那蒙汗藥造的力氣雖乏,一時尚還能勉力招架得住。

身旁陸猛見這駱雄氣衝霄漢,狂獒驍猛,不免暗暗稱奇,兀自是尋不得破處,索性想道:“這廝如此利害,如何下手?”又過幾合,忽然心生一計,便把手中長劍一晃,閃過一招,一下退走。王海、葉進趁勢上前,各自分門盤住駱雄左右兩路。駱雄眼見身前少了一個對頭,索性奮身鏖戰王海、葉進二人,忽然肩頭一痛,原是一把小刀已戳其左肩之上。駱雄大叫一聲,手中腰刀仍是緊握當中,奮力一刀蕩開左路,王海便乘勢旋轉一劍,卷過駱雄後三路。駱雄急轉過身,一刀招架王海。不想葉進早是一劍刺向左脅下側。駱雄急閃不迭,隻得夾臂去擋,早吃那一劍劃傷腰側,鮮血直流。駱雄忍住疼痛,鐵臂發力,用力一撇,葉進那柄長劍竟是直接斷裂,空有一半尚在手中。陸猛見狀,連忙丟了兵器,空手上前,繞至身後,一下叉住駱雄後頸,猛然用力,意把駱雄掀倒在地。不防駱雄一下戰開王海,亦是扔了腰刀,挺身不倒,兩手向後用力抓著陸猛發髻,一下過肩摔出,宛若項王舉鼎一般砸來,正中葉進身軀,二人立時皆是暈厥在地。王海見了大驚,駱雄抬腿一踢,早把王海摔在院中,吃個七葷八素。駱雄七竅冒紅,一手舉著腰刀,緩緩走出,看看門外官兵四處殺人,百姓屍身壅滿道口,又回首看那宅中三人,一下用力,抬手指著王海厲聲喝道:“你這廝不辨忠邪,執意造孽,我今日不殺你,日後自有天道降你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好自為之!”說罷自地上拾了一杆長槍,大吼一聲,將個迎麵殺來的官軍騎卒一下刺於馬下,就騎了這馬,徑殺出城去。熟料一旁烏鵲橋下又轉出周昂、王稟二位大將,王稟烈馬當先,手起一劍,斬斷了馬腳。駱雄猝不及防,一下顛倒在地,不及起身,早被周昂趕上一斧砍成兩段。二人提著首級入城徑來府衙之中參見童貫請功。

再說王海眼見葉進、陸猛二人氣息雖弱,卻是未有大礙,王海便搭起二人雙臂,緩步走出門外,尋著童貫親軍,交與看護,自家再度持劍殺出,追尋賊兵。徐方、甄誠藥勁尚未過,已吃官兵縛了。那頭官兵早是殺穿四門,一齊大呼殺敵,逢人便砍,遇財便掠。城中賊兵百姓無所遁形,皆遭禍害。昌盛欲逃出東門,被楊惟忠趕上,腦後一刀,劈於馬下,鄔福躲在飲馬橋下,被趙明、趙許搜出,先梟了首級。郭世廣奔至南門,正遇楊日手握兩杆標槍,見狀郭世廣逃來在此,便迎麵標了一槍,郭世廣早已瞧見,便猛拽馬韁,用力一提,那標槍恰好紮著左邊馬眼上,那馬兒悲鳴一聲,猛地立起。郭世廣連忙跳下戰馬,撚起豹頭槍就地便來刺楊日。一個陸上逞凶,一個馬下搏命。又鬥了三十來合,正鬥到澗深裡,郭世廣抬手一槍往楊日腰肋搠來,楊日也是順送一槍往郭世廣前胸而去。兩人各把身軀一閃,手上兵器皆從腋下閃過,郭世廣、楊日一齊用力,相互夾緊,挾住腰胯,用力相掙。不想郭世廣腳底一滑,一腳塌下護城河中去了,那頭楊日掙脫不開,亦被連人帶馬拉進河中,郭世廣眼看無有生還之機,索性殊死一槍紮進楊日左肋,楊日一下吃痛,也是咬牙一槍攮進郭世廣心窩之中,血染八方,各自相傷,都死在這護城河中了。事後楊月引軍草草趕到,隻在河中尋得自家哥子殘缺一具屍首,不由大哭一場。賊兵之中止得劉贇、張威二人,拚死殺退於靈、譚昌,奔出城去,徑向杭州去了。此時童樞密早已進城中王府坐下,言令諸將各自去城裡搜殺南軍,儘皆捉獲。八飛將中止走了劉贇、張威兩個,生擒得徐方、甄誠,其餘儘數在此伏誅。有詩為證:

神器從來不可乾,僭王稱號詎能安。

天兵立馬誅方貌,留與佞臣做樣看。

當下童貫便教押上徐方、甄誠來,兩人皆是叩頭不已,口稱願降。童貫怒喝道:“爾等賊子,犯上作亂,又無戴罪立功之舉,實屬罪無可赦。今日勢孤而降,如何可信?”一旁李光裕亦怒道:“似此無忠無義之禽獸,留之何用?速推出斬首!”須臾,兩顆人頭已在此了,童貫教掛於營門號令。

且說徐方、甄誠既被斬首號令,李光裕對童貫道:“賊兵見我軍方克了蘇州,定來突襲,這幾日當提防賊兵入城。”童貫道:“那石生已引兵西去,豈會再有賊兵來耶?”李光裕道:“雖是如此,然統兵於外,還當小心為上。”童貫隻得傳下號令。又差趙燕謀、呂永泰、馬公直、黃迪等數員將佐引領軍馬,去助司馬雄。然心下仍是不以為意。

是夜二更,這吳江縣城外四五十裡忽地奔出一隊軍馬,直取官軍營寨。為首一員勇將,雙眉似劍,怒目如火,兩頰須毛直挺,手持兩把金蘸斧,卻不是彆人,正是那夏霸元。原來那日石生西行,夏霸元暗想本部隻得三萬步卒,如何敵得宋廷江南西路十數萬守軍,便暗忖回還方臘處,卻又恐方臘降罪,於是決計自來救蘇州城,好將功折罪。當夜便引了本部人馬,離了石生軍中,徑奔蘇州來。這夏霸元至寨門前,見無燈火,遂令軍士呐喊而入。那司馬雄全無防備,隻在寨中飲酒,當下聽聞寨門大亂,急急忙忙披掛了,上馬來敵。司馬雄手持大刀,邀著夏霸元便來大鬥。未有二十個回合,司馬雄漸漸不敵。夏霸元就勢一斧,斜劈掉司馬雄半個馬頭,再欲複上一斧結果他性命時,卻不知暗地裡自那處射來一支羽箭,一下直往夏霸元腦門射去,夏霸元側身躲過,生恐司馬雄逃脫,不待一下喘息,連忙把馬一撥,順送一斧,趁勢結果了司馬雄性命。

夏霸元剛是俯身提起首級,卻猛然聽得後寨一陣發喊,原是童貫所發救兵到了,大眾官兵一時都搶將入來。夏霸元連忙上馬廝殺,兩下混戰了半夜,這夏霸元雖是利害,卻當不得官軍人多勢眾,隻欲奪路而回。左側又轉出鄜延路兵馬總管黃迪,手持大刀;右手也轉出秦鳳路兵馬總管馬公直,輪動雙錘,一齊來戰。夏霸元揮舞雙斧,架住二將。交手二十餘合,夏霸元越戰越勇。背後又撞出禁軍四營裡的第一把好手呂永泰,三將齊力當住夏霸元。夏霸元急舞雙斧擋時,早拽不動。原來金蘸斧、畫戟均被黃迪大刀壓住,動彈不得。說時遲,那時快,夏霸元霍地跳下馬,撇了斧,一拳衝黃迪撞去。黃迪急閃,把手一鬆,吃夏霸元就間隙裡奪過那口刀,刺斜裡砍去,正把黃迪手腕齊齊砍斷。夏霸元雙眼愈發噴紅,猶若瘋魔,早把官軍中許多慣戰的軍卒都嚇得兩腿癱軟,不敢再戰。那邊軍中呂永泰早已抽出畫戟,雲飛掄動。夏霸元欲避已是不及,被一戟刺個正著。當時雙眼圓睜,噴血數升,氣絕身亡。待到天明,童貫聞聽南軍劫寨,慌教劉延慶前來點軍。劉延慶見雖是殺了主將夏霸元,卻折了司馬雄這個愛將,更兼傷了黃迪等人,懊惱不已。

童貫既取了蘇州,便複統大軍,進取秀州。昆山、華亭兩縣守軍,聞聽方貌已死,皆棄城逃往秀州去了。童貫遂移駐華亭縣,商議取秀州之策。李光裕獻計道:“自這華亭縣往秀州,有一九龍山,乃是一處險地,大軍難過,賊人定以我等不從此過,隻把兵馬擺在城北,防備吳江縣兵馬。今若出一支奇兵,暗渡九龍山,繞至秀州城後,定令賊人喪膽。”童貫拍掌道:“此計大妙!”當下就命劉光世、劉光國、劉光遠、劉光媛、趙譚、劉鎮、楊可世、聞煥顏、於靈、譚昌、王淵、韓世忠十二員將佐,率領五千兵馬繞九龍山,翻山越嶺,繞至秀州城後,前後夾攻,一舉拿下。李光裕又道:“蘇州已破,則江陰、太倉、嘉定、常熟、昆山幾處海島小縣便唾手可得,隻需一員水上戰將帶人收複即可。”童貫稱是,便命劉夢龍領三千水兵駕舟順水收複幾縣,直至杭州會合。

且說這十二員將佐領了軍令,以劉光世為先鋒統帥,趙譚為副統帥,領了人馬,各帶飛爪攀索等物,出營奔九龍山而去了,這九龍山乃秀州上古天然壁壘,保障之險,山中唯有西側峰綿上尚存先秦之時所鑿修的山野僻路可行,故而秀州賊兵隻在城中部署,並未在此九龍山上駐防,大軍來此,夜色已至,眾軍士便一半取出火把點亮照明,餘下人手皆是取出鷹爪勾、飛索,爬山繩等物。趙譚帶著十來名精壯兵士先行攀援上去。正爬到岩壁崎嶇之處,懸崖險峻之中,那十來人隻顧爬上去,手腳都不閒,卻把搭膊拴住佩刀,拖在背後,刮得壁上竹藤亂響。好至上到頂端尋著小路,方才搖繩為號,招呼眾兵士共同上山,這山路又極其難行,兵士大多隻得一手抓著山壁葛藤,一手摸黑慢行,萬籟俱寂,四周隻有蚊蟲鳴叫,颼颼訇訇。不少兵士卻是再度舉起火把來照明驅蟲,劉光媛見了,連忙喝止道:“你們快將手中火把熄了。”劉光遠道:“妹妹,這山路崎嶇難行,且四周又是飛蟲無數,為何不讓兒郎們點起火把,也方照明。”劉光媛道:“哥哥你是呆了麼,夜裡昏暗無比,倘若點亮火把,豈不著秀州賊兵覺察。”劉光遠道:“妹子此話雖有道理,然這山路崎嶇難行,便是白天行走都尚要維艱而行,眼下夜色已至,不讓眾兒郎舉火照明,我們如何前行。”劉光媛默不作聲,隻讓這一千名小嘍囉按一字長蛇排開,列成一隊,劉光媛、趙譚在前方領路,後繼兵士一個緊接一個前行,由劉光世在後方督軍,其餘眾將各自夾插長龍之內,維序陣型。茫茫夜裡,隻見這一片黑暗中,個個如履平地,腳下生風,趙譚與那一眾隨從取出自家隨身砍刀,一路上披荊斬棘,這五千多人就隨著劉光媛、趙譚一直前行,直至一塊巨石之前方才停下步伐,身後兵士見狀亦是止住腳步。

劉光媛摸黑走上前,在那巨石之外一陣摸索,道:“好極了,正是此處!”趙譚道:“敢問劉姑娘,怎的一說。”劉光媛道:“光媛來此之前嘗問本地耆老,知曉此地有條高深瀑布,待到月色高升頂上,這瀑布左右兩側的水中石壁到了五更時候,經月光一照便會大放光明,閃耀刺眼,若是能從此處下去,再穿過條山野彎路,便可到達這九龍山主峰陳山頂上,度過此處,則秀州城池便能為我等所占據了。”正說間,月光已下,兩側石壁熠熠生光,趙譚爬上那巨石頂端,看了一看,果是如劉光媛所說那般,半晌卻是搖頭道:“劉姑娘,此處高淵極其難下,我看眾兒郎即便有十足水性,也難下此深淵,我卻有一計較在此。”劉光媛道:“將軍且說來聽聽。”趙譚道:“這乃極險之事,不可徒廢兒郎性命,便讓人先下去一遭,試探凶險為妙。”劉光媛點頭道:“這等事由,且交與聞妹妹罷。她是探道涉險的積年,必可成事。”趙譚便叫幾名親信隨從扯來了數條樹藤,一齊擰成一根粗繩,拴在聞煥顏腰上。聞煥顏站在瀑布之頂,將腰刀取出掛至胸前綁緊,一躍而下,不料那樹藤十分光滑,負責拉扯的那幾個兵士猝不及防,直接讓樹藤一順而下,劉光媛大驚失色,根本招呼不及,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這暗地裡連忙飛撲出個人來,一下邁步上前,隻憑一己之力狠命拽住樹藤,平穩放下,化險為夷。劉光媛借著月光方才看清那人麵龐,正是小將韓世忠。

當下二人無有多話,隻聽得撲通一聲落水響,劉光媛喝令眾兵士緊閉呼吸。寂靜之地,寥寥無聲,又遲遲不見聞煥顏呼喚,眾人心裡萬分焦急,又過了半晌,終是見得韓世忠手中樹藤另一頭在被人很命拽,劉光媛大喜道:“成了!”韓世忠也連忙叫左右兵士捧來大捆樹藤,拴成粗繩大小,放下瀑布,過不多時,就見得這些樹藤另一頭皆被牢牢拴緊,二人便叫兵士一一沿樹藤緩緩劃下,待到大軍皆已下得瀑布之下,各自抖去身上水珠,未多客套話語,趙譚急問劉光媛道:“劉姑娘,眼下這瀑布已被我等拿下,下步應該怎般來說?”劉光媛自身上布囊之中取出一張黃油皮布,看查一番,天已泛白,無需火把相助,大軍自在平地上安營紮寨。

劉光媛道:“按此圖看時,此處有一條盤蛇道,可進通至九龍山腹地。但一路亂峰怪石,上無蛙步可容;疊莽叢棒,下無隻身可過。秀州賊兵必不能守,而我軍亦不能入。我曾將此地情形,問過所俘賊兵,據他們供稱:一過盤蛇道上至九龍山穀頂一無守兵,惟有內麵北口,卻有一支散兵遊勇在屯守,想來無害。眾口一詞,諒必不錯。我想此路既不可入,何必內守?現在他既內守,必有可攻之道,不過攻法極難,然大丈夫為其難者。”說到此際,劉光遠早是眉飛目舞,立起身來道:“妹妹何不早說,待我帶人去探看一遭,再定計議。”劉光世道:“你去最好。”

劉光遠奉了將令,帶了十幾個伴當、各色登山行頭,一路小心穿出盤蛇道,到了那九龍山上去。在山腳下閱視一轉,果然那九龍山峻峰峭壁,怪石嵯峨,無路可登。劉光遠看了半晌,但見半壁已上枯鬆倒掛,藤蘿糾蔓而已。劉光遠忽吩咐取一把鉤鐮槍來,左右伴當獻上鉤鐮槍,又吩咐取條長繩係在槍底。劉光遠便把那槍再向半壁裡直標上去。隻見那支槍直往天上衝有四十餘丈,槍鉤恰好搭在一株枯鬆根上。眾人無不稱奇。劉光遠便叫伴當內一個身軀輕小的,緣繩先上。那個伴當上了半壁,便將那槍鉤拔出了鬆根。下麵眾人便將一條巨綆係在繩端,那半壁上的伴當便收上這根巨綆,把那巨綆緊緊的吊在鬆樹上。劉光遠便同眾人一齊緣綆而上。上了半壁,或緣藤,或係繩,頃刻到了山頂。往下一看,竟有一凹平地可下,再行數裡,就可直通秀州側門,劉光遠一見道:“呸!我道這是甚麼奇險,你們不看這一片綠茸茸芳草地,便是有二三千軍馬順勢下衝,也不見得挨擠,怎麼說跬步不容?可笑這班賊人,久居秀州,也未曾探到此處缺陷。”便命眾人向前再尋下山的路,隻見暮色蒼蒼,濃靄已起。眾伴當皆是稟稱:“天色已晚,昏暗難辨,不如明日再來。”劉光遠道:“言之有理。”便與眾人轉來,重複緣綆下山,徑到大營來,將這番情形,稟報眾人。

次日黎明,劉光世教劉光遠仍去探看九龍山他處下山之路,以行保險之策。隻見劉光國躬身道:“兄弟姊妹幾日下來已是勞苦,這番何不委小弟前去?”劉光世道:“也可。”便命劉光國前去。劉光國領了十數名伴當,按昨日劉光遠所行之線,直到天目山前,緣綆而上,到了山頂,便四邊尋覓下山之路。望下去儘是懸崖陡壁,無路可下,又無些毫樹根可墜繩索。劉光國轉輾尋覓,數內伴當尋著一個洞口,便道:“這洞不知通不通下麵的。”劉光國看時,隻見一座危崖,下放著四五頂桌麵大小的一個大洞,裡麵黑沉沉,其深無底。劉光國道:“休管他通不通下麵,且尋將下去。”眾人依命,敲火秉炬而入。裡麵曲曲折折,轉了好幾個彎道,忽然一派亮光透入,眾人叫聲慚愧,果然是通下麵的。劉光國一看,卻又是懸崖陡壁。眾人道:“無路可下怎好?”劉光國細看道:“這兀的不是一條石梁!”便命眾人係了一條巨索,劉光國與眾人緣綆而下。到了平地地,劉光國定晴細看,眼前竟是一大洞口,洞外便是一片竹林綠蔭,數條溪水直通秀州門戶,大軍若從此殺出,真乃奇兵天降。

劉光國將所見情形看得十分仔細,便與眾人緣綆而上,轉落山頭,直回大營,報知劉光世。劉光世大喜道:“此事成矣。”旦日,眾人都帶了腰刀,按著前路,爬將上去。須臾便到得那洞口,劉光世便教劉鎮、楊可世為先鋒,各帶一千人馬,先殺奔秀州城去,當下眾軍一發都呐喊起來,徑奔秀州城下。

卻說這秀州城上守將衛忠、段愷正在城上議事,忽然聽得如此喧鬨,把門軍士皆報說宋軍已殺到城外。二人聽時,不由驚得魂飛天外,慌傳令去府上報知大都督燕橫,問詢對策。這一下,有分教:

兵臨城下,驚懼諸葛鼠尾。

納首拜降,保佑一城安康。

正是:外患方興,內憂複發,好似雪上加霜;人謀已竭,天意難回,真是水中捉月。畢竟不知這燕橫等人怎地抗敵?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折了十員南軍將佐:

苟正、方興、方貌、駱雄、昌盛、鄔福、郭世廣、徐方、甄誠、夏霸元

折了四員官軍將佐:

唐午峰、周鐵園、楊日、司馬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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