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走兩步,許褚就看到了孫策迎麵而來。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孫策的心情似乎並不好,當即臉色一垮。
但孫策隻同他和典韋打了聲招呼便回去了,這雖讓他有些奇怪,但能繼續遠離那些晦澀的文章,許褚也不願多想了。
……
雲台殿,劉辯問張讓道:“張公,近幾天雒陽物議可有什麼特彆之處?”
張讓答道:“回陛下,臣並未從賈校事處聽聞有什麼異常。”
劉辯小聲道:“這麼正常?倒有些奇怪。”
張讓心中腹誹——哪裡奇怪了,一點都不奇怪。
這邊還在西園大張旗鼓的征召猛士,另一邊京兆地震剛開始就同意了北軍五營的擴軍。
誰還看不出來天子磨刀霍霍的意思?
經曆了過往這幾年這些事,又有幾人真的敢出頭去當領頭羊?
——當然是有的。
袁隗的侯府近日來時常有客人到訪。
雖說袁隗有過前科,但袁氏的基本盤猶在——隻要袁氏在中央與地方的高官子弟還在,總有門庭若市的時候。
侯府門外,袁隗再度婉拒了一位客人隱晦的請求,將他送出門去。
袁隗有些不解為什麼最近這些人會找上自己,按理說,在外界看來,他的身上已經被打上了皇帝心腹的印記。
但眼下,前來拜見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其中內情。
“次陽公莫要再送了,就此告辭!”
“祝君一路順風!”袁隗目送著客人登上馬車離開,在回府時,忽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正朝他這邊看。
久違的記憶浮現,他很快想起了來人是誰——前禦史中丞韓馥,曾經他被天子逼迫著變節後的最大受害者。
略作猶豫之後,袁隗沒有當作什麼都沒發現,反而上前去邀請道:“文節,自從數年前一彆,你我便未再見過……如今既然來了,何不入府一敘?”
韓馥並未拒絕。
袁隗聞言大喜,拉著韓馥的手就入了府,同時命令家仆準備酒菜珍饈,又對韓馥說道:“今夜不醉不歸!”
韓馥被袁隗一路拉著手,沒有拒絕。
席間,酒過三巡,韓馥忽然麵露愧色,說道:“說來慚愧,當年我不知次陽公身不由己,還曾連同眾人在私下裡惡語相向。”
“而今這般無禮登門,卻得次陽公如此善待,實在是……”情到深處,韓馥失聲痛哭。
“無礙,無礙!”袁隗口中雖這麼說,聯想到近年來受的委屈,卻是強行擠出了兩滴眼淚,“你雖然丟了官職,但是我卻……”
“唉……我心中之言又能向誰訴說呢?”袁隗歎息一聲。
韓馥舉酒道:“若公不棄,儘可以說給我聽,必不會入第三人之耳!”
“文節我自是信得過的。”眼見韓馥已經有了些醉意,袁隗又端起了酒,可他卻並未先問他最關心的那個問題,“文節此來,也是來勸我的嗎?”
“是!”
聽到這個答案,袁隗一下子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