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隸屬於河南尹的郡吏們手中依據著戶籍上的數據,由雒陽開始,指派各處的縣鄉官吏,登門入戶。
“天子詔令,此次天旱,河南尹每戶免除六十畝地的田租……嗯,你家有兩百畝地,今歲已經稅了五個月的錢,如今合該稅田租七石三升……”
“君有良田百頃……想必不會拖欠田租吧……哦,對了,此乃我家府君托我送歸給君的物品,府君有言,無功不受祿,還請君驗查一番,省的日後說不清楚……”
幾日之間,這樣的一幕開始出現在雒陽的各處,並逐漸朝著河南尹治下的其他縣擴展。
若說河南尹是第一個接觸到新稅製的,那麼河內郡必然是第二個。
河內太守鐘繇乃是天子的潛邸舊臣,雖然當今天子當太子時去太子宮的次數十分有限,但這個身份標簽沒人敢無視。
是以,當鐘繇大動乾戈地召集郡吏,不容質疑地要求郡吏們先一步將新稅製的消息通告百姓時,沒有人懷疑鐘繇的意誌。
然後,近乎毫無意外地,距離河內郡治懷縣不遠的溫縣,司馬氏與趙氏兩大豪族提前得到了消息。
司馬朗居於家中,麵對著前來拜訪的趙氏兩人,心中對於他們的來意已經有了猜測。
如今司馬防在外為官,作為司馬防的長子、曾經的童子郎司馬朗則留在了家鄉處理家事,同時也在鄉中養望。
“威孫兄、文楚兄,多日未見,風采依舊啊!”
兩家豪族都在溫縣,彼此之間也有著用於彰顯親近關係的姻親聯係。
趙威孫聞言,卻無視了司馬朗的問候,直接質問道:“眼下火都要燒到你我身上了,伯達竟還坐得安穩?”
見司馬朗要開口,趙威孫又說道:“彆告訴我說你沒聽說新稅製的事!”
司馬朗也隻好承認道:“確實聽說了,隻不過此是國策,你我又能有什麼樣的辦法呢?為今之計,隻有順應天意。”
另一位趙諮趙文楚聞言,也附和說:“威孫,伯達所言在理啊!”
司馬朗聞言,便知道了今日來此的這兩人的態度——
趙諮性情溫和,如今對於新稅製的態度就如同他的性情一般。
但趙威孫就不同了,他在中平年間乃是憲帝派到黎陽營的監營謁者,負責監督駐守在黎陽縣的常備營兵,後來各處變革,人事流動,趙威孫成了黎陽營的軍假司馬,如今正好是休官假回家。
他很看不上趙諮軟弱的態度,對司馬朗說道:“隻恨滿朝諸公皆是庸碌之輩,不能匡扶社稷,才有此惡政!伯達,我知你自幼便頗有見識,總不至於像某些無膽鼠輩一般,滿心儘是逆來順受之念吧!”
“你……你……你!”趙諮如何聽不出趙威孫的言外之意?可他指著趙威孫想了半天,都沒將臟話罵出口,隻留下一句——“若伱執意妄為,我也隻好帶著家人遠離此地了,免得受你連累!”
隨後趙諮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拂袖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對司馬朗拱手道彆。
司馬朗不知道趙威孫在黎陽營中學到了什麼,才會表現地這般強硬,但他知道,河內郡溫縣距離雒陽太近了,距離北軍八營和西園八校尉也太近了!
且不說趙威孫隻是黎陽營的副貳,就算是校尉又怎樣?
跟鐘繇相比如何?
不說司馬朗與趙威孫心思不一的交談,趙諮出了屋門,剛一轉彎就被嚇了一跳。